岭头村畔就是上洞江,在这江边有一个小小的渡口。渡口小到一点也不起眼。十几块顽石,一步一块,铺在河滩上,一直通到水边,便成了渡口。
但是岭头村的村落太小,哪怕是上个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之间存在的车船渡,也就是福州到玉田一天一班的船,这个渡口也是一个类似“招呼站”的存在。
因而,这个渡口更多的时候只停靠自己村里人的小渔船。
说是渡口,最初并没有专门供泊船用的码头。撑船的大叔通常根据经验决定船停靠的位置。涨水的时候还好,若是水落了,过河的人就不得不脱下鞋袜,涉水爬上船。那些打扮光鲜亮丽的大姑娘或小媳妇们此刻全然顾不上风度,带着浑身的泥水上船。她们有的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涨红了脸。有的泼辣的会骂上几句,那羞怯一点的,只能低头盯着水面。
春天的早晨,若来到渡口,周遭一片宁静,但见薄薄的雾气还没有散去,水面上似笼着一层轻纱,飘逸曼妙;夏天的渡口会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前来嬉水的成人或少年让“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此起彼伏。有时候会有成群的鱼经过,在水面探出头来,水性好的后生还能抓到几条;到了深秋,两岸不知名的野花便竞相开放了,有的湛蓝、有的乳白、有的粉红、有的奶黄,甚是好看,有的人会忍不住会去摘上一两枝拿在手上或偎在脸上;冬天的渡口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而变得冷清,反而是回乡过年的人多了起来,温情在寒冷的空气里流显得更加活跃着。(www.daowen.com)
如今,村附近修建了几座桥梁,道路也四通八达了,渡口终究成了人们脑中的美好回忆。反而是那十几块顽石,倒是每一块有每一块的故事,它们的身上直到现在还留着过河的古往今来男女老少的脚印。
有诗一首:
江水无言绕小村,闲船野渡雨纷纷。
远山何时起归笛,却怕游客追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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