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中运动场练球时,有队员发现,似乎有一位身材健硕又颇有“番仔”味道的青年也常来“考棚”踢球。他踢球出脚不凡,看来非等闲之辈。此人叫温集祥,刚被“卖猪仔”从印尼弄回来不久,所以人们称其为“番仔”。温集祥的父亲温广四在梅城西门开的温清利雕刻神像店,和黄阿才父亲开的裁缝店相邻,温黄两家于是成了世交。温集祥和黄阿才也就自幼相识,且常常结伴踢足球。1931年春,经黄阿才介绍,温集祥、温伟祥兄弟俩加入了强民足球队。
强民五位老将,自左至右:陈宜焕、温集祥、杨运粦、蓝淦、丘泉坤(杨焱辉 摄)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强民队友们觉得“番仔”见过“大蛇屙屎”(客家土话,意为见过大世面),球又踢得好。于是,强民首任队长张作瑨提出让贤,推荐温集祥接任队长,队友们也都赞成。
梅县自古崇文重教,城乡家庭有个传统,再贫穷也要节衣缩食供孩子读书,哪怕读到小学、中学毕业。所以强民队里的球友,尽管他们的职业是工人、店员或小贩,但都有一定文化。当时梅县的文化人也多,办有《中山日报》《日日新闻》《商报》《汕报》等多家报纸,对体育新闻特别是足球新闻报道很多,让足球爱好者“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人们对香港、上海、广州如火如荼的足球运动不无了解,对中国足球队连续八届夺得远东运动会冠军的事也略知一二,对球王唐福祥、梁玉棠、李惠堂以及戴麟经、孙锦顺、叶北华、李天生、谭江柏等当时中国足坛名将的名字更是耳熟能详。所有这些,都对强民足球队员有极大吸引力,并激发他们为努力提高足球技术而刻苦训练。
1983年强民体育会三位创始人合影,从左至右:蓝淦、温集祥、杨运粦(杨焱辉 摄)
强民队员踢球的场地就是“考棚”县立五中体育场,满地瓦砾、碎石,一只新皮球不到十日半月就被磨得破烂不堪,破了补,补了踢。球是大家凑钱买的,当时买只皮球要1 6毫银,强民队员大多出身贫苦人家,到了社会做工收入也很低微,养家糊口已很困难,时不时要捐个一毫半毫也不容易;但他们有个共同理念:球万万不可不踢,球万万不可没有。怎么办呢?那就只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于是,就出现了张作瑨偷他父亲启新书局里卖的皮球给强民而承父亲“骨凿”(敲打),黄阿才用量衣服的皮尺头“钓”他父亲裁缝店钱筒里的银子给强民买足球的感人故事,这些已经成为梅县足坛的佳话流传至今。
温集祥(右二)与张学茎(左一)、张腾云(左二)、杨焱辉(右一)在梅县强民体育会大楼前留影(www.daowen.com)
强民草创初期步履维艰,大家共同艰苦创业并你一言我一语凑出了16个字作为强民的精神、强民的传统,希望千秋万代铭记并传承下去。这16个字是:艰苦奋斗,白手起家,团结友爱,枵腹从公。
1931年冬,梅县举办首届“抗日救国鼎”足球大赛,初出茅庐的强民足球队以不败战绩雄踞13队之首,获得冠军,一鸣惊人。其时,梅县有个驻防蕉岭县的独一师师长黄任寰,梅县西阳人氏,既是一个狂热的足球爱好者,又热心体育公益事业。他牵头兴建了蕉岭县公共体育场,又自己掏腰包从香港请来陈荣光、彭湘元、欧应金、李省官、宋金和、饶灼基等多名香港甲组好手组织独一师足球队,其实力和水平可想而知。所以,当他得知强民足球队获得梅县“抗日救国鼎”冠军后,特地邀请强民足球队到蕉岭访问,和独一师足球队进行友谊比赛,切磋球艺。黄任寰目睹强民一帮后生仔颇有足球潜质,很是高兴,于是又掏钱资助强民足球队到汕头访问,见见世面。强民足球队在汕头访问期间打了两场球,首战0∶2不敌十二届省运会盟主汕头队,决战却以2∶1击败来自足球王国英国驻汕头舰队足球队。这一场国际比赛的胜利,不仅让强民队员和梅县人民扬眉吐气,一雪“东亚病夫”之耻,还让汕头人、英国人知道在粤东山区有一个客家人聚居的中心梅县,而梅县又有一支不可小觑的强民足球队。这场强民足球队对英国驻汕头舰队足球队的比赛,是梅州足球历史上第一次参与国际比赛。
尔后,黄任寰出于对梅县足球的热爱,还经常邀请强民足球队到蕉岭和独一师足球队进行友谊比赛。因为独一师足球队拥有多名香港甲组好手,实力和水平明显比强民足球队高。黄任寰的目的,就是希望强民在和独一师的比赛中得到历练,提高球艺。强民确实在和独一师不断地实战中提高了自己,开始输,后来输得少甚至打平,碰到独一师漫不经心时还可以赢球,独一师对强民足球队草创时期的成长起了很大作用。由此可见,黄任寰对强民的厚爱和良苦用心。
梅县强民体育会创始人之一、年届古稀之年连任51年会长的温集祥宝刀不老
温集祥1985年摄于强民会所大楼和溜冰场正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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