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名 《序卦传》曰:“物不可以终离,故受之以节。”《杂卦传》曰:“节止也。”《杂卦传》中还有两个卦也涵“止”义:一是艮卦,“艮止也”。一是大壮卦,“大壮则止”。其实,三卦之“止”,各不相同。艮卦象征山,安稳静止,这个“止”是“自止”。事物大壮,宜适可而止,这个“止”是“宜止”。节卦则是以节求止,这个“止”是“制止”、“节止”,实为“节制”。《说文解字》云:“节,竹约也”,即缠束竹子干身分段萌发枝叶的部位,它意味着竹子成长过程中的一种约束,所以“节止”是阶段性的“止”。
卦象 下卦兑,象征泽、悦;上卦坎,象征水、险。故《象传》曰:“泽上有水,节。”《彖传》则谓“说(悦)以行险”。卦辞云:“节,亨。苦节不可贞。”为什么“亨”?《彖传》剖析卦象道:“刚柔分,而刚得中。”指全卦三个阴爻,三个阳爻,均衡平分,同时九五与九二两个阳刚皆居中位。《彖传》进一步阐释卦义说:“说以行险,当位以节,中正以通。”即平和快乐地踏上征途,克服艰险。领导者要站好岗位,调节政策举措,既中又正以达亨通。为什么“苦节不可贞”呢?《彖传》认为,苦节之所以不能固守,因为不切实际的各种束缚、限制,表明“其道穷也”。途尽道穷,死路一条,苦守什么“节”!
初九阳刚得正,上与六四阴柔相应,心态平衡,当节之时,止而不进。爻辞云:“不出户庭,无咎。”程颐释“户庭”为“户外之庭”,即住宅外面的庭院。“不出户庭”,说明初九能保持节制,谨慎待时,所以“无咎”,没有过失或灾祸。《象传》认为:“不出户庭”表明初九“知通塞也”,即懂得通达之时前进,阻塞之时停止。
九二阳刚,位虽居中而其行不正,未与九五相应以尽下属之力,却和六三相比而为私情所困,足不出门。爻辞云:“不出门庭,凶。”程颐释“门庭”为“门内之庭”,自然地较初九的“户外之庭”进了一层。《象传》认为“不出门庭,凶”,表明九二“失时极也”,即可进不进,极度丧失时机。
六三阴柔,不中不正,下乘阳刚九二求悦(下卦兑为悦),不知节制,但受九二庇护,尚无大害。爻辞云:“不节若,则嗟若,无咎。”浑然不知节制,必会茫然悲苦叹息,但没有大祸。《象传》曰:“不节之嗟,又谁咎也?”自己不节制而叹息,又能埋怨谁呢?
六四阴柔得正,上比九五,安守其位。故爻辞云:“安节,亨。”即安心于自我节制,必当通达。《象传》曰:“安节之亨,承上道也。”六四安守节制而通达,表明其奉行上级九五的中正之道。(www.daowen.com)
九五阳刚中正,下得六四比助,甘于自守节制之道。爻辞云:“甘节,吉,往有尚。”即甘于节制,可求吉祥,进取会受到赞赏。《象传》评曰:“甘节之吉,居位中也。”甘于节制而致吉祥,是由于九五位置居中不偏。
上六阴柔,居节之极,呈苦苦守节之象,但系自愿,故无悔恨。爻辞云:“苦节,贞凶,悔亡。”苦苦守节,固执不移则凶,但无怨无悔。《象传》指出:“苦节贞凶”表明“其道穷也”,即上六已无路可走了。
卦德 节卦的核心要义是自觉地践行节制。节制反映着自然规律,春夏秋冬各有相应期限,顺序周转,所以《彖传》指出:“天地节而四时成。”天地运行有其节制,不能超越一定的限度,人类社会同样如此,必须“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彖传》关于建立制度,落实节制、约束(权力)的主张,从以民为本出发,即使在当今依然有其重要意义。《象传》则从更广泛的角度,提出“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数度”,程颐释为“数多寡,度法制”,即从数量上限制,从法制上约束,并从德行上加以审议。
卦主 九五是《彖传》“当位以节,中正以通”的践行者,当系全卦之主。《周易析中·义例》指出:“盖立制度以节天下,亦唯居尊有德者能之。”这对身居高位的领导人来说,既是期望,也是鞭策。
卦变 如九五由阳转阴化成六五,节卦变为临卦()。标志着领导者在重视节制的基础上,进一步推进新政,达到上(六五)下(九二)相应,体顺民意,基层(下卦)和悦(兑),呈现出阳长阴消的大好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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