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名 《序卦传》曰:“升而不已必困,故受之以困。”《杂卦传》则谓“困相遇也”。困卦列升卦之后,就其卦象结构看,九二居中,九五中正,均当惯性升进,却与其上阴柔六三与上六同时相遇,遭到掩蔽而无法前进。这就是“升久则困”,“困相遇也”。
卦象 下卦坎,象征水、险;上卦兑,象征泽、悦。故《象传》曰:“泽无水,困。”卦辞云:“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彖传》赞道:“险以说(悦),困而不失其所亨,其惟君子乎?”面对险难,依然和颜悦色,在困境中不失通达的操守,大概只有君子能做得到吧?《彖传》认为:“贞,大人吉”,在于“以刚中也”,即九二与九五阳刚得中,所以正直坚贞,作为有德的大人物,自当吉祥。而“有言不信”,表明“尚口乃穷也”,即空口说白话是没人相信的。
初六阴柔,居下卦坎险之底;与上卦九四相应,却受九二、六三之阻而无法会见。爻辞云:“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岁不觌。”即屁股困乏地靠着树桩(株木,程颐释为“无枝叶之木也”。或称之树桩),身入幽暗的山谷里,三年不能与人会面。《象传》释曰:“入于幽谷,幽不明也。”“幽不明”可作双重解释:一是环境暗黑不明,二是人物(初六)昏昧不明。
九二阳刚居中,下有初六亲比,身处困境而无所忧虑。爻辞云:“困于酒食,朱绂方来,利用亨祀,征凶,无咎。”困扰九二的是酒食。“朱绂方来”,系着印环的朱红丝绳(绂fú)刚刚送来,说明九二春风得意而应酬频繁。故《象传》曰:“困于酒食,中有庆也。”“中”即居中之九二。不过,朱绂用于祭祀是吉利的,由此出行则不无凶险,但没有大祸。
六三阴柔不正,上比阳刚九四,对方却注重与阴柔初六相应,像石头一样无动于衷。下乘刚中九二,则力不从心,难以驾控,如同倚靠着到处带刺的蒺藜丛。故爻辞云:“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象传》曰:“据于蒺藜”是由于“乘刚也”,即凌驾于阳刚九二之上。“入于其宫,不见其妻”,说明“不祥也”,不祥即凶。
九四阳刚,位虽不正,但近有六三相比,远有初六相应,人缘甚佳。虽在困中,犹如乘坐金车,徐徐行来。爻辞云:“来徐徐,困于金车,吝,有终。”《象传》解释道:“来徐徐,志在下也。”即九四的心意放在下卦初六上,因受六三、九二之阻,来得缓慢。“虽不当位,有与也”,即使位置坐得不适当,还是有人与其相好。因此虽遭羞辱,仍能“有终”,即还有一个正常的结局。(www.daowen.com)
九五阳刚中正,但当困之时,上受上六压制,如鼻子挨刀;下无相比相应,如砍去双足。爻辞云:“劓刖,困于赤绂。乃徐有说(悦),利用祭祀。”劓(yì)刖(yuè),古代的两种刑罚,前者截鼻,后者砍足。“困于赤绂”,赤绂较前述朱绂红而稍暗,暗喻九五受到群臣困扰。《象传》曰:“‘乃徐有说’,以中直也。”即慢慢有了喜悦,因为九五持中正直。“‘利用祭祀’,受福也。”即有利于通过祭祀,获得福祉。
上六阴柔,居卦之顶,受困之极。爻辞云:“困于葛藟,于臲靰,曰动悔,有悔征吉。”程颐释曰:“葛藟(lěi),缠束之物;臲靰(nièwù),危动之状。”受困于长刺的葛藤,在危惧中动摇不定,动则必悔。但有了悔悟,前进可保吉祥。《象传》曰:“困于葛藟,未当也。”行为不当,势必受困。“动悔,有悔吉”,在于“行也”。悔以反思,不再动摇不定而向前进,就可脱离困境。
卦德 困难像一面镜子,照见人的品格德行。因此《系辞传》将其列为九德之一,认为“困,德之辨也”,“困以寡怨”。面对困难,可以辨识品德;遭受困难,不要怨天尤人。最重要的一点是践行《彖传》的箴言:“困而不失其所亨”,在困境中始终保持通达的心态,勇于向前而求“征吉”。《象传》还教导人们:“困,君子以致命遂志”,为了实现崇高的理想,不怕千困万难,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卦主 《彖传》曰:“困,刚掩也。”困之所由,在于阳刚遭遇阴柔掩蔽;而困之所解,也在阳刚秉持中道,突破障碍。所以,阳刚居中之九二与九五既为成卦之主,亦为主卦之主。
卦变 如九二由阳转阴化成六二,困卦变为萃卦()。其下卦则由坎险化成坤顺,化险为夷。它表明欲求走出困境,首先要做好基础工作,基层干部(九二)要与群众打成一片,同心同德。如九五由阳转阴化成六五,则困卦变为解卦()。它表明,领导核心(九五)倘能在困境中放下架子,与民众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上下一致,如《彖传》所言:“险以动,动而免乎险。”则任何困难终将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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