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名 《序卦传》曰:“复则无妄矣,故受之以无妄。”《杂卦传》则曰:“无妄灾也。”《说文解字》云:“妄,乱也。”朱熹云:“无妄,实理自然之谓。”程颐则云:“无妄者,至诚也。”“妄”是迷乱,是荒诞不经、违反常理。“无妄”是不虚妄,当系正面文词,怎么反而成“灾”呢?朱熹以“《史记》作无望,即无所期望而有得焉者”来解释,也不能说得通。其实,《史记·春申君列传第十八》写的是“毋望”:“毋望之福”、“毋望之祸”、“毋望之世”、“毋望之主”、“毋望之人”,即莫按常理期望之福、祸、世、主、人。但莫按常理期望者也未必成“灾”,所以,“无妄之灾”在逻辑上是难以自圆其说的,只能用意象思维方可获解。观无妄卦象可见,下卦震为雷,上卦乾为天,天雷落地,坤地生震,自然成灾,此之谓“无妄灾也”。
卦象 下卦震,象征雷、动;上卦乾,象征天、健。故《象传》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物与”,万物参与、响应。卦辞云:“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彖传》阐释道:“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祐,行矣哉?”“刚自外来”指初九由坤体之外来到初爻之位而成为下卦(内)之主。“刚中而应”指九五居上卦之中而得六二相应,“大亨以正”解释“元亨利贞”,这是“天命”。关键在“正”,不正就“有眚”,有灾祸,不利于出行。《彖传》认为,已经“无妄”即已经切实合理了,还要到何处去呢?天命不助妄动,怎么可行呢?
初九阳刚,劲健正直,处无妄之始而立坚实根基。爻辞云:“无妄,往吉。”切实合理,行动自能吉祥。《象传》评述为“得志也”。
六二阴柔,既正又中,且与九五相应,得无妄之要义。爻辞曰:“不耕获,不菑畲,则利有攸往。”不耕作而有所收获,不开垦(菑zī,开垦一年的田地)而成良田(畲yú,垦后两年的熟地),表明有利于其向往。《象传》曰:“‘不耕获’,未富也。”认为六二心无妄念,不耕而获系自然天成,并非力求致富。
六三阴居阳位,身在无妄之中而心术不正。爻辞曰:“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拴着的牛被过路者顺手牵走,村镇里的人受到偷盗的怀疑,这就是所谓“无妄之灾”。《象传》曰:“行人得牛,邑人灾也。”指出邑人的不当之灾是由行人的不当之得造成的。行人有妄,邑人无妄。
九四居上卦乾阳之始,刚健正直。爻辞曰:“可贞,无咎。”可以坚持正道,当无过错祸患。《象传》曰:“固有之也。”认为“可贞无咎”是九四固有的本色,可以守正无患。(www.daowen.com)
九五刚健中正,居尊而亲下,与六二上下相应。爻辞曰:“无妄之疾,勿药有喜。”无妄而生意外之疾病,不必服药亦能痊愈,喜庆康健。《象传》曰:“无妄之药,不可试也。”无妄是合乎真实,是自然义理而绝非疾病,岂可试用药物加以改变!
上九居无妄之极,本应任其自然,安之若素,却执意刚强,欲有所行。爻辞曰:“无妄,行有眚,无攸利。”无妄应坚守,如有行动,将招危害。《象传》认为“无妄之行,穷之灾也”,当无妄之时而仍妄欲前行,必然穷途末路,自寻灾祸。
卦德 无妄强调求真、务实、正直、审时。《象传》曰:“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古代圣王奋发勤勉,顺时而为,培育万物,这就是无妄,即顺乎自然、顺乎天时、顺乎事理、顺乎本性。
卦主 初九刚健正直而立无妄之基,为成卦之主。九五刚中亲下,居尊持正,为主卦之主。
卦变 如初九由阳转阴化成初六,则无妄卦变为否卦)。因为无妄之所以成卦,如《彖传》所说是“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即初爻以阳替阴。现在又回复原状,由阳转阴,自然此路不通。它告诫人们,无妄之时,即求真务实之时,必应以刚正为基础。而若九五由阳转阴化成六五,则无妄卦变为噬嗑卦),原来的“刚中而应”化为“柔中无应”,此时的基本措施就得凭借公正的法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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