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开篇第一句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朱熹把“时”解释为“时常”,看来未必符合原意。依笔者之见,“时”宜解为“适时”、“当时”;“习”则宜解为实践、应用。通俗地讲,“学习获得的知识到了适当的时候得以兑现价值,实践应用,岂不让人喜悦吗?”其实,接下去的两句话虽未见“时”,却同样蕴藏着“时”的意涵。“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远方之朋正因为适时而来,所以才令人“不亦乐乎”。至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人不知”在于时候未到,君子如确具德才,应当懂得这个道理,何必为别人一时尚未了解自己而怨恨呢?《论语》中还有其他一些说“时”的文句,如“使民以时”等。而说得最干脆果决的则是:“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9·19)孔子认为,人们必须当“时”立断,就像堆山那样,即使只差一筐土就要完成了,如果时机不合,该停止便立即停止。又如平地,即使刚只倒下一筐土,道路仍崎岖不平,但若时机当进,我就坚决果断地前行了!基于上述思想,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在《易传》中孔子对“时”如此重视,如此赞赏。他简洁明白地指出:“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彖下·艮》)—再强调“与时偕行”,强调“及时”、识“时”。而识“时”的最高境界在于“知几”。他说:“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系辞下》)“几”是事物运动变化初露端倪的瞬息时机,“知几”就能及早地预察事物发展可能结果之前兆,所以“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系辞下》)。在《易传》中,孔子常为卦义之确切精妙而赞叹其“时大矣哉”或“时义大矣哉”!反观《论语》,当他和子路看到几只野鸟时而展翅自由翱翔,时而群栖俟机以动,情不自禁地脱口赞美:“山梁雌雉,时哉时哉!”(10·27)人们将又一次感受到这位圣哲对于“时”的一贯崇尚与无限向往。(按:《论语》原文为:“色斯举矣,翔而后集。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不少学者将“色斯举矣”释为“孔子的脸色一动”,笔者认为如此解说既不合语法,也缺少情理。色者,可见于目者也。此句应解释为“群鸟一见而作色,立即举起翅膀”。经过空中盘旋飞翔,觉察暂无所忧,这才返枝栖息,俟机以动。它与《易传》“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的论述不谋而合,怎能不令孔子触景生情?)(www.daow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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