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德之本,德为道之见。道的实践必借德的继承。所以,孔子在《论语》中提出“据于道,依于德”的深刻体验,而在《易传》中则紧接“一阴一阳之谓道”后,以同样的思路指出“继之者善也”。“善”即德行。《论语》中的大德仁与义,在《易传》中被提升为人道,并以此为核心,通过《文言传》昭示以“体仁长人,嘉会合礼,利物和义,正固干事”为基本纲领的“四德”说,通过《系辞传》构建“履、谦、复、恒、损、益、困、井、巽”九德体系。与此同时,以六十四卦为载体,通过《彖传》和《象传》全面开展了结合现实议题的道德伦理教育。许多章句的道德思想内涵与《论语》所述异曲同工,融和贯通。例如:
《论语》曰:“克己复礼为仁。”(12·1)《易传》则曰:“履(礼),德之基也。”(《系辞下》)“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文言传》)“君子以非礼勿履。”(《象下·大壮》)
《论语》曰:“礼之用,和为贵。”(1·11)《易传》则曰:“履(礼),和而至”;“履以和行”(《系辞下》)。
《论语》曰:“仁者不忧。”(9·29)《易传》则曰:“安土敦乎仁,故不忧。”(《系辞上》)
《论语》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13·3)《易传》则曰:“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系辞下》)
《论语》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16·2)《易传》则曰:“先王以作乐崇德。”(《象上·豫》)“王用出征,以正邦也。”(《象上·离》)
《论语》曰:“君子贞而不谅。”(15·37)《易传》则曰:“贞者,事之干也。”(《文言传》)“贞,正也。能以众正,可以王矣。”(《彖上·师》)
《论语》曰:“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8·13)《易传》则曰:“君子以独立不惧,遯世无闷。”(《象·大过》)(www.daowen.com)
《论语》曰:“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3·4)《易传》则曰:“君子以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象下·小过》)
《论语》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4·16)《易传》则对“利”作了具体分析后修正说:“利者,义之和也……利物足以和义。”(《文言传》)它与《论语》“见得思义”(16·10)本质上是一致的。
《论语》曰:“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7·8)。《易传》则借蒙卦的启蒙意义强调说:“初筮告,以刚中也。再三渎,渎则不告。”(《彖·蒙》)
《论语》曰:“听其言而观其行。”(5·10)《易传》则联系实际发挥道:“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支,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系辞下》)
《论语》赞扬颜回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6·3)《易传》则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系辞下》)(《易传》与《论语》一样,均系孔门弟子根据直接或间接的听闻纂集而成,由于背景不同,对人的称呼自然不尽相同)等等。
如上所述,人们还有什么理由将《易传》和《论语》在道德思想体系上分割开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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