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从一定意义上说,就是《周易》论述的“通变”。通变首先须识变,认识事物的运动变化。为此,既要“明于天之道”,又要“察于民之故”。明天道,就是不断地观察客观世界,认识自然规律。察民故,就是了解社会动向,把握时代脉搏。就《周易》哲理说,一切事物的运动变化,都表现为阴阳推移、刚柔相摩。在推移摩合中,从不平衡寻求相对平衡,又从相对平衡趋向不平衡。当事物运动的不平衡度达到一定的界限,出现了可能发生质变的“拐点”,就需要适时通变,革故鼎新。
“革故鼎新”来源于《周易》的革、鼎两卦。革卦上为兑,象征储水之泽;下为离,象征炎炎烈火。两者按后天卦说均属阴性。所以,孔子在《彖传》中通过分析卦象,得出结论:“水火相息。两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事物发展到“水要息灭火,火要蒸发水”的时候,自然非“革”不可。而其本质,即内在的矛盾是“两女同居,心志各异”。或者说双阴难合,无阳不和。于是,需要“革故鼎新”。鼎卦下为巽,象征木;上为离,象征火。所以,孔子认为“以木巽水,烹饪也”。木为火用,火以木生;按先天卦说,两者阴阳和合。鼎作为古代炊具,功能在于烹饪。化食物原料为美味,生动地象征创新。它向人们启示:创新要立足阴阳推移之变,实现阴阳和合之通。举例说,当二氧化碳等废气排放过量,形成人与天两者阴阳不和的局面,就必须认真研究创新绿色环保,以争取逐步达到人天阴阳和合的境界。当单一的农作物长期固定种植而损蚀了土地肥力,意味着土与种阴阳失和,就必须创新轮作制度,达到因地宜种,阴阳和合。
在创新、通变过程中,《周易》十分强调“时”的作用,倡导“与时偕行”。“时”不仅指时间,而且指时事、时物、时机、时势。《周易》告诉人们:“几者,动之微。”当事物刚发生变动之初,就要立即引起注意,善于捕捉发展过程中的时机,这是对创新思维提出的一项重要要求。《彖传》云:“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消息”意谓消长。无论天地日月或人类社会,始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阴消阳长或阳消阴长。及时掌握阴阳消长的信息,是实现与时俱进的前提,也是使创新思维纳入时代潮流的一个重要环节。(www.daowen.com)
《周易》强调“时”,还强调“位”。“位”不仅指空间位置、社会地位,而且意味着事物所处的动态环境条件。如果说“时和”主要是积极地适应时代潮流,正确地把握时机时势;那么“位和”主要是知己知彼,准确定位,力求决策的适宜可行,达到上下沟通,内外交流,近者相亲,远者呼应。创新者既要研究与掌握相关事物之位,更要认识与验证自身所处之位,主动调整并营造和谐的主客观环境,包括主观的心境和客观的物境。心境阴阳和合,情绪顺畅,必将油然念起,创意顿生。而良好的心境常常离不开良好的物境。例如,英国著名的考古学家史蒂文·米森喜欢置身于音乐的氛围中开启思维之窗。他说:“相较于以前,某些特定的音乐曲目能帮助我更深刻地理解历史。以前,我一直以为南方古猿睡在地上。但听了巴赫《C大调前奏曲》,我能更轻易地勾勒出这样的画面:三百万年前的一个黎明,在东非,南方古猿在树顶的窝内醒来。同样,我意识到,一百八十万年前,东非直立人是第一个拥有不仅适合走和跑还适合有节奏地摇摆和跳舞的骨骼的人种。听戴夫·布鲁贝克的‘非方形舞蹈’——鼓掌、拍打和踢踏,帮助我想象出他们的生活。而这是(古代)手工制品和化石遗迹所不能做到的。”米森由此得出结论:“音乐是历史的重现。”富有动漫想象力的迪斯尼乐园创始人沃尔特·迪斯尼当年曾把他的办公室分为四个小区域,其中之一就专为启悟灵感而设。今年4月15日,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发表文章宣称: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人员通过引力探测器B得出的初步结果证明了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当然还需要进行大约八个月的详细数据分析。而这项耗资四亿英镑的实验计划,最早起源于该校三名科学家于1959年在一个游泳池边萌发的遐想。笔者臆测,斯坦福大学的这三位科学家很可能当时是躺在一个露天游泳池边,享受着入于水而出乎水的乐趣,交流着音声和合的“同心之言”。《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因为“二人同心”体现着阴阳和合。现在科学家们对有关实验方案达到了“三人同心”,实在不容易。须知《周易下经》说过:“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其中的缘由如《彖传》所指出:“一人行,三则疑也。”但《系辞下传》又告诉我们:“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面对阴阳刚柔的推移变化,切不可墨守成规,拘泥凝固不化的经文,而应坚持唯一的行动准则:适应变化,通变致和。天地二极可以阴阳和合,天地人三极也可以同和共合,关键在于人要真正居“中”,即准确地认识与运用天时地利,实现中和。创新要获得成功,必须知“中”,执“中”,最后才能一矢“中”的,实现目标。
《周易》的“时”与“位”,互相联系,互为其用。表现于卦象,就是《彖传》所说的“六位时成”,即六爻到位,卦时乃成。用现代科学思想研析六爻卦象,它似乎隐隐约约地向人们描画着一个神秘莫测的六维时空,预示着广义相对论内蕴的物质运动过程中的时空扭曲,吸引着科学家们的创新期望,进一步去研究探索多维时空的物质运动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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