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纯粹存在:重访第三空间

纯粹存在:重访第三空间

时间:2023-11-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法国诗人博那富瓦说:“最纯粹的存在是洒下一股热血。”直到有一天一位教授为我指点迷津:那位在水一方的窈窕女子是不存在的。因此,他认为一个杰出的写作者必须是关注存在的,而一个陶醉于描写琐碎、“现实”生活的写作者则必定是平庸的。孤独和寂寞是另一种严肃的存在。而孤独,也成了他作品里未被污染的终极存在。

纯粹存在:重访第三空间

法国诗人博那富瓦说:“最纯粹的存在是洒下一股热血。”这当然是针对诗人而言的生活,在这个冷血动物日渐泛滥的世纪,诗人的存在必须像热血一样,否则,他与一般面孔的芸芸众生有什么区别呢?

翻开《诗经》,迎面走来的就是窈窕淑女。曾经一直梦想回到诗经时代,为的就是能目睹她的风采以及陶罐一般朴素的性格。直到有一天一位教授为我指点迷津:那位在水一方的窈窕女子是不存在的。它发生在诗歌中,就像魂断蓝桥的故事只发生在电影中。其实,在那个蛮荒年代,“窈窕女子”在现实中很有可能垢面蓬头,浑身散发一股难闻的羊腥味。骑在驴背上的采诗小吏,远远瞧见了河对岸沐浴的女子,他的想象于是就来了……编出美丽谎言的用意在于抵御驴背上枯燥而乏味的漂泊生涯,而这则故事竟然骗过了千年时光,慰藉了多少诗人的心灵,在泱泱诗国它倒成了千真万确的存在。这是否就是萨特所言的“真正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讲,海德格尔所定义的“诗歌是存在的保护者”该是多么正确!就像刚才提到的法国诗人博那富瓦,在他的一首叫《你会知道》的诗歌中,这样写道:“你会知道一只鸟讲过的言语,比所有实际的树林都高……”我们知道,一个庞大的森林体系包容了树林、植被、泥土和生灵,一只鸟的鸣叫是何其渺小呵,而诗人告诉我们:那只是物质的森林,物质的鸟。在他的心目中,一只鸟的语言涵盖了整个森林,这就是鸟的精神存在,也是诗人的精神存在,从严格意义上讲,它更接近真实。在我们简单而丰富的一生里,会有幻觉、梦魇、片刻的超现实想象,缥缈的永恒感,凭以往的生活经验,我们往往对之嗤之以鼻,以为那是虚假的,它们没有油盐酱醋来得实惠,因此也是没有生存土壤的。而一个存在主义哲学家则抓住这些“虚幻”的东西大做文章,认为生命的实质是“对存在的呼唤”,是生活表象之外的忧虑、恐惧和厌恶。因此,他认为一个杰出的写作者必须是关注存在的,而一个陶醉于描写琐碎、“现实”生活的写作者则必定是平庸的。(www.daowen.com)

孤独和寂寞是另一种严肃的存在。存在主义作家加缪文字中的孤独是多么触动人心——“我又听到了郊区的声音”,我们可以想见一个身处闹市的思考者写下这样句子时内心的状态。他幻想融入郊区的宁静田园般的风景,甚至成为那里一棵树,永不发言,然而永远清醒,这是他在离郊区很远的地方想到的画面。然而郊区果真那么宁静吗?并不完全如此,或许,城市的喧嚣已经侵蚀了那里的一草一木,宽阔的水泥马路正在无限地逼近郊区的心脏。而一排排充满了人文温情的村舍,也正面临被拆除的厄运,因为城市已将郊区纳入它的身体。它们已是城市的指甲肌肉、毛发和二氧化碳……幸运的是加缪没有看到这些景象,他在写完《局外人》《鼠疫》和《西西弗的神话》后,一辆急驶的汽车拯救了他。死亡把他放在一个城市的窗口,这样,他与郊区之间的距离才成了永恒。而孤独,也成了他作品里未被污染的终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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