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形势而言,抖音、快手双雄争霸的态势基本形成(也因此有了“南抖音,北快手”之说);老牌互联网巨头BAT则通过开发新产品或注资既有短视频产品的方式,渗透自己的影响力。由此形塑的结果是腾讯系、头条系、新浪系、百度系等山头林立,一条、二更等垂直短视频平台各领风骚。可以预见的是,在资本逐利性的驱动下,早已硝烟弥漫的短视频市场势必将迎来新一轮洗牌。
(一)头条系产品
早期头条系最知名的短视频产品是内涵段子。它上线于2012年3月,是一款主打多主题、多题材、搞笑娱乐的短视频App。在内容构成上,内涵段子大致分为四部分:段子、短视频、搞笑图片以及脑洞大开的评论。内涵段子形成了自己的社区文化:其用户自称段友,他们以“啤酒小龙虾,段友是一家”“嘀,嘀嘀”“馒头,嗷”等为联络暗号,并借用专有车贴标识自我身份。在“段友出征,寸草不生”的口号感召下,他们还将人与人间的连接从线上移至线下,举办规模不一的组织聚会,因而被外界质疑“具备了某种政治组织的雏形”[27]。2018年4月,内涵段子因导向和内容问题,被监管部门永久关停。仅在4个月后,今日头条又上线了名为“皮皮虾”的短视频App。该App可以同步内涵段子的账号和数据,被视为今日头条意图重建“段子+社交+短视频社区”的关键之举。[28]
2016年5月,头条视频上线;2017年6月,升级为西瓜视频,定位于主打个性化推荐的短视频平台。西瓜视频在界面呈现上与视频网站类似,设有不同频道;在内容上,主打制作优良的PGC,强调内容的完整性与叙事的起承转合。它也设有专门的UGC社区,供一般用户使用。自2018年10月起,西瓜视频发力移动原生综艺和微综艺,并采用横竖屏联动的方式进行内容呈现。
抖音上线于2016年9月,定位于专注年轻人的音乐短视频社区平台,品牌口号为“记录美好生活”。下文将对抖音、快手的异同予以比较分析,此不再赘述。
为对标快手,今日头条又于2017年上线了火山小视频,致力于打造15s原创生活小视频社区。为开拓市场,火山小视频推出了火力值兑现的活动。火力值可经由上传原创视频或邀请朋友注册的方式获取,1火力值可兑换1毛钱。此外,它还斥资2000万元挖角直播界的MC名人天佑。MC(Microphone Controller)是一个源自欧美娱乐圈的概念,原指说唱歌手,在中国则指喊麦的人。李天佑于2014年11月开启主播生涯,“一人我饮酒醉”的喊麦表演俘获了大批粉丝。2018年2月,坐拥4000万粉丝的天佑因在直播喊麦中出现涉毒情节,被全平台禁演。[29]
(二)腾讯系产品
快手的前身是GIF快手,上线于2011年3月,是一款制作并分享GIF图片的工具。自2012年11月起,转型为短视频社区,打造用户记录和分享生产生活的平台,品牌口号为“快手,记录世界记录你”。
如果说快手与腾讯是基于资本关联的合作关系,那么,微视就是腾讯的嫡系。早在2013年9月,微视即已上线,却因经营不善于2017年4月被关停。之后又被腾讯复活,定位于短视频创作与分享平台。微视最大的优势在于腾讯的资源支持。一方面,腾讯视频充当了微视导流的入口,不仅在2019年推出了在微视连续签到7天,累计可领取28天腾讯视频VIP的活动,腾讯视频的热播剧目也会在微视开通专门账号,借由节目热度,实现用户的原始积累(例如,热门综艺《我们是真正的朋友》就在微视开通了“四姐妹”账号)。另一方面,则是给予用户物质奖励。微视不仅有形式多样的现金任务——从点赞视频、发表评论到开启推送通知、邀请好友参加活动均可获得数额不等的奖励,还善于抓住时机,推出新活动,比较有代表性的包括2019年春节推出的视频红包、元宵节推出的“猜灯谜赢红包”等。
腾讯系的短视频产品还包括下饭视频(2018年5月上线,对标头条系的西瓜视频,主打横屏)、时光小视频(定位于工具类App,可将图片智能处理成酷炫小视频)、速看视频(以“全球影视速看”为卖点)等。
(三)百度系产品
好看视频主打精准推荐,是集内涵与颜值于一身的专业短视频聚合平台,品牌口号为“分享美好,看见世界”。根据“互联网女皇”玛丽·米克尔发布的《2019年互联网趋势报告》,“截至2019年4月,好看视频的日均活跃用户突破2200万。抖音、快手、好看视频占据中国短视频市场的前三名,引领用户数量与消费时长的增长。”[30]
好看视频的脱颖而出离不开以下几大因素的支撑:在品牌形象上,有行业巨头百度背书,同时强调内涵与颜值的统一,为此还邀请了台湾第一名模林志玲做品牌代言人。在内容生产上,注重原创,不仅根据重大的时间节点(如高考)策划节目,还推出了自制脱口秀(如《TA说》)以及自制明星节目(如《封面故事》《娱乐不设防》《是爱豆啊》)等。在内容分发上,依凭百度在人工智能(AI)领域多年的积淀,以算法预测用户诉求,做到定制化推送。在内容呈现上,以标签(Tab)统合内容,既有大众化内容,又兼顾小众市场。
相比其他派系,百度短视频矩阵的构成颇为丰富且差异化较为明显,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包括:主打知识类的秒懂视频,主打中老年用户群的锦视,主打信息流的纳逗(2018年5月由爱奇艺推出),按话题维度将短视频予以归类的姜饼(2018年10月由爱奇艺推出),汇聚了爱奇艺最全高清短视频的好多视频(2019年1月由爱奇艺推出)等。不同的产品兼顾了不同的市场,就这一维度而言,百度在短视领域依然保有相当的竞争力。(www.daowen.com)
(四)其他派系产品
360系的产品不多,主推产品是快视频。它上线于2017年11月,主打一分钟超短视频,力争让“每秒都好看”。
小米系的产品有围观和想看两款。围观上线于2017年3月,致力于记录、分享生活中有趣的瞬间;想看于2017年3月上线,可为用户推荐有价值的、个性化的视频内容。
新浪系的短视频产品有秒拍、酷燃、爱动小视频、绿洲App等。秒拍是一款集观看、拍摄、剪辑、分享于一身的工具型App,内部集成了各种滤镜、水印,并开发了智能变声功能;酷燃上线于2017年10月,目标是为用户提供优质高清短视频;爱动小视频上线于2018年5月,只能用微博账号登录,数据与微博互通;绿洲App上线于2019年8月,无论在界面设计还是功能定位上都类似ins,主打熟人间的图片、视频社交。
2017年3月,阿里文娱通过让土豆网转型为短视频平台,优酷网发力长视频的方式,实现了在视频市场的差异化运营。在内容模式上,土豆网走UGC与PGC相结合的路径,平台口号也从“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导演”变更为“只要时刻有趣着”。从当前的市场格局看,昔日视频分享网站的一哥在短视频领域尚未重振雄风。
阿里系主推的另一个产品是鹿刻,定位于生活消费类短视频App。它与淘宝联动,带有极强的购物属性。亦如淘宝总裁曾公开言及的那样,“未来可能90%的线上交易都需要视频来承载”[31],鹿刻的诞生在相当程度上代表了在线交易探索的方向。
(五)独立型产品
独立型短视频产品类型多样,包括但不限于下述产品:波波视频(2017年9月上线,内容以PGC为主)、小红唇(2015年4月上线,是国内领先的“变美视频社区+电子商务平台”)、最右(2014年12月上线,定位于搞笑视频社区)、美拍(可以直播、制作小视频的,以年轻人为目标用户的软件)、小影(2013年1月上线,系原创视频、全能剪辑的短视频社区App)、晃咖(原是小咖秀的一项功能,2017年4月独立,后又被并入小咖秀)、秀兜(2016年5月上线,系全球首款移动视频购物平台)、奶糖(2017年6月上线,为“95后”定制的音乐短视频社区)、一条(2014年9月由《外滩画报》前总编徐沪生创办,主打生活短视频)、二更(2014年11月上线,系原创短视频内容平台)、足记(上线于2014年6月,鼓励用户像导演一样,用电影语言记录生活,主打原创图片视频社交分享)、抖聘(在线求职App,招聘者可以通过短视频了解公司样貌及招聘要求,并直接在线与企业沟通)等。
至少有两款独立型产品值得额外关注,它们要么具备相当的市场号召力,要么在自身定位上有独到之处。前者指的是小咖秀,后者指的是梨视频。
小咖秀于2015年5月上线,是一款标榜“人生如戏全凭演技”的自带搞笑功能的视频拍摄应用。它的产品样态来源于德国的一款名为Dubsmash的App,在这款App上,用户只需准备台词和音乐,对嘴表演即可。“对嘴+社交”的方式成就了音乐短视频社区的新玩法,包括小咖秀、Muse(前身是musical.ly,上线于2014年7月,火遍欧美,后登陆中国市场,更名为Muse)等都是Dubsmash的学徒。
小咖秀最广为人知的营销事件是一众明星对嘴模仿“橙汁”的段子。该段子来源于舞蹈家金星在脱口秀节目《金星秀》中分享的一则故事。有一天,金星在乘坐飞机时发现,空姐对外国乘客和同胞态度大不同。于是,她就假装自己听不懂中文。以为金星是外国人的空姐立马态度好转,语气轻柔地问:“Would you like something to drink,coffee,tea,or Coca Cola(请问您想喝咖啡、茶还是可乐)?”金星瞄了她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用带有东北大碴子味的普通话高声回应:“橙汁!”
以明星为主的导流策略在小咖秀初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效果,但中心化也意味着普通用户难以成为舞台的焦点,钳制了用户的参与热情。由于团队规模有限,大波用户的流入加剧了产品运营的难度。各类因素的交织造成了小咖秀虽一夜爆红但昙花一现的宿命。
梨视频是2016年11月由原澎湃新闻CEO邱兵创办的,专注于独家时政类视听新闻生产与发布的短视频平台。除部分纪录片外,大部分视频的时长维持在30秒至3分钟,以凸显新闻重点。2017年2月,梨视频因不具备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资质、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资质被责令整改。邱兵在官方微信发布了题为《劝君更尽一杯酒,醉了就看梨视频》的文章,标志着梨视频从新闻类短视频向资讯类短视频的转型。梨视频在2019年的大动作包括:与云上智农合作,将涉及“三农”的内容推送给千万农民[32];与学习强国合作,提供全国各地的动人故事,这也是学习强国“第一次引入市场化互联网平台的短视频内容”[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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