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媒体虽为老牌视听媒体,但面对网络视频这一“后生”的崛起,并没有因发展惯性而故步自封。相反,它既承认网络视频随时点看、同步体验、反馈及时等优点,又察觉到了网络视频兴起之于媒介生态的微妙变化——“任何想以单一方式在媒介领域独占鳌头的传统媒体都将失去更大的作为空间”[8],唯有善用网络媒体,传统电视才有获得整合传播效应的可能。
根据融合方式的不同,电视与网络视频间的融合大致可分为渠道融合和内容融合。渠道融合除了指电视媒体自建网站并开辟视频频道外,主要指台网之间的宣传联动,即集两者共同之力推广同一节目。如此,不仅实现了对不同受众群体的交叉覆盖,双平台、多层次、全方位的曝光亦使宣传形成良好互补。
内容融合的方式有多种,视频网站采购电视节目是最常见的做法。彼时,电视剧的网络播映权尚属“白菜价”,类似《士兵突击》(2006)、《金婚》(2007)等热门剧集,单集版权价格也不过几千。再往前推,电视剧网络版权更是可以用“一文不值”来形容。在PPLIVE等免费P2P客户端盛行的2004年,“电视剧给钱就卖,甚至买电影打包赠送电视剧”[9]绝非戏言。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有二:一是观念问题,很多内容厂商尚未意识到网络这一销售渠道之于电视剧发行的重要性;二是盗版问题,众多电视剧以UGC的名义被上传至视频分享网站,除非新近的大热剧集,否则很难吸引视频网站买单。
台网间的共同直播也是内容融合的一种常见方式。2005年,连战、宋楚瑜接连访问大陆。为记录这一历史时刻,央视国际频道(CCTV4)不仅全程跟踪记录了国亲两党(国民党和亲民党)大陆行的全过程,还携手央视国际、新华网、新浪网等网络媒体制作专题页面(“CCTV4连战大陆行”“CCTV4宋楚瑜大陆行”),开辟视频直播、记者手记、专家点评等栏目,协同宣传造势。(www.daowen.com)
无独有偶,2006年德国世界杯期间,中央电视台携手旗下网站CCTV.COM开通了集图文与视频于一身的全功能页面——“我爱世界杯”。无数球迷可通过此网页观看视频直播和点播,浏览球赛信息,发表个人观点。特别是点播的加入,超逸了时空局限,中国球迷不必因时差关系被迫于深夜或凌晨蹲守电视机前,随时随地感受世界杯的魅力成为可能。
网络视频向电视媒体的内容输出还十分罕见,故而更显珍贵,最典型的个案莫过于“沈阳大雪事件”。2007年元宵节期间,沈阳市遭遇历史罕见雪灾,致使交通枢纽瘫痪,城市陷入孤立。在专业记者无法到场的情况下,普通民众利用手机、DV等影像设备以近乎直播的方式,记录了雪灾现场及身处灾情中的人们的生活。这些上传于视频分享网站的零碎片段提供了外界了解灾情的唯一窗口,其中的四段素材更被中央电视台《社会记录》栏目采用。
虽然电视媒体与网络视频的融合已小有成就,但无论是从横向的比对还是纵向的延伸看,均尚处起步阶段。就横向比对而言,早在2005年4月,英国广播公司(BBC)就首次试水了UGC小组,并在当年的伦敦地铁爆炸案中,采用了公民记者拍摄的照片。及至2006年,英国广播公司的“创造未来”计划更是明确提出了媒介融合的目标。在“360度全平台”运作理念的指引下,从节目策划到内容生产都要同时兼顾不同平台、各色终端的需求。自此,以介质终端为依据的媒介划分不复存在,跨终端的共享传播机制逐步建立起来。[10]
就纵向延伸而言,媒介融合所包含的不仅是渠道的融合、内容的融合,还有终端的融合、组织机构的融合(如中央厨房)、媒介文化的融合等。由于这一时期融合经验尚浅,电视媒体和网络视频对渠道和内容融合之外的其他融合方式少有涉猎,对“媒介融合究竟谁占主导”“媒介融合的利益天平究竟偏向谁”“媒介融合和媒介分化究竟谁是媒介的未来归宿”等深层问题更是缺乏思考。即便如此,这一阶段的融合经验也应得到肯定——“不同媒介技术相互结合,连同工业制度结构、社会文化标准共同形塑融合媒体”[11]的时代,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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