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认为,天体在其运动中,有一个枢纽,这便是南极和北极。朱熹说:“南极和北极,是天的枢纽,只有此处不动,像磨脐。”北极又称为北辰。朱熹不同意谢良佐把北极看作天之机的观点。他说:
北辰,即北极也。以其居中不动而言,是天之枢轴。天形如鸡子旋转,极如一物,横亘居中,两头称定。一头在北上,是为北极,居中不动,众星环向也。一头在南,是为南极,在地下,人不可见。朱熹的意思是,南北极构成了“天环”的中轴,天体运行是围绕此中轴旋转,否定了运行没有轨迹的说法。
朱熹在许多地方都说到作为枢纽的极星是居中不动的。那么,究竟动不动?他的学生黄义刚提出了这种疑问。《语类》记载:
义刚问:“极星动不动?”朱熹回答说:“极星也动。只是它离轴心近,所以动而不觉。这就如同那‘射糖盘子’。
北辰就是中心的椿子,极星是最接近棒子的点子,虽随盘子一起转,但愈近椿子,人们越觉不出它在旋转。”朱熹的这个见解,超越了感觉的直观,而具有理性认识的特点。
天体为什么会运转,如何运转?这在历史上是一个争论不休的问题。盖天说认为恒星嵌镶在天穹上,所以它随天穹转动而动。而日月和五星不是嵌在天穹上,所以不随天穹而转动。其情形为:
天穹转如推磨而左,日月右行,随天左转,故日月实东行,而天牵之以西没。譬之于蚁行磨石之上,磨左旋而蚁右去,磨疾而蚁迟,故不得不随磨以左回焉。这可解释为:天左旋(由东向西),日月五星右旋(自西向东)。但天左旋速度快,日月五星右行慢,犹如蚂蚁在磨盘上右行,由于没有磨转得快,看起来就好像是向左旋转。
浑天说与盖天说一样,主张天左旋,日月五星右旋,地静止不动。
汉代刘向却认为,日月星辰运行的速度快慢不同,但都是自东向西的左旋。
就此而言,左旋右旋之争,问题症结所在,不在于天左旋,而在于日月五星的左旋与右旋。对于这个问题,东汉的黄宪曾这样回答:
问:“天是向左旋转还是向右旋转?”答:“清明不动者是天。转动的是日月星辰。因此讲天在旋转,不对。”这里的意思很清楚,天并没有旋转,旋转的是日月星辰。
不论是左旋还是右旋,他们的共同点是,以静止不动的地球为中心,日月星辰绕地球旋转这一直观为基础而思考的。其差异在于,右旋说以日的周年和月的周月视运动为依据;左旋说以日和月的周日视运动为依据,并以此为日月的实在运动。其实,两者都不符合实际。但从日月食观测和制订历法的实用来说,右旋说较左旋说有价值。所以,历法家大都采用右旋说。
宋代张载曾主张左旋说。他认为:天向左旋转,日月五星顺天而旋。但由于它们旋转的速度不如天旋转速度快,故人们看到的七曜似乎是后退,便称其为右转。(www.daowen.com)
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并包乎地者也。地在气中,随顺天左旋,其所系辰象随之,稍迟则反移徒而右尔。在这段话中,张载在讲述七曜随天左旋的同时,突破了历法家的困囿,提出了地亦顺天而左旋的观点,即地动说。这是有积极意义的。
朱熹继承了张载的左旋说。《语类》记载:
问:“天道左旋,自东而西,日月右行,是这样吗?”
朱熹答曰:“横渠(即张载)说日月皆是左旋,说得好。”
问:“为什么日月五星是左旋,而不是右旋?”
又答:“我看天上日月星不曾右转,只是随天转。”
这种回答显然缺乏科学性。以“我看天上”这种直观观测作出左旋的结论,由于没有科学实验的基础,只凭直观观测,所以,只能观测到七曜周日视运动,而不能说明周年视运动,更不能对历法的制订提供有价值的根据。同时,由于朱熹以直观的观测为依据,也出现了混乱。他曾这样说:
天之形圆如弹丸,朝夜运转。……当昼则自左旋而向右,向夕则自前阵而归后,当夜则自右转而复左,将旦则自后升而趋前,旋转无穷,升降不息,是为天体。这里的混乱是朱熹认为七曜是白昼时自左向右旋转,夜间则自右向左旋转。以日夜的旋转方向不同,并不能调和左旋与右旋之争。朱熹对于张载旋转迟速不同的思想作了具体发挥。
盖天行甚健,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进过一度。日行速,健次于天,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正恰好。比天进一度,则日为退一度,二日天进二度,则日为退二度。积至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则天所进过之度,又恰周得本数;而日所退之度,亦恰退尽本数,逐与天会而成一年。月行迟,一日一夜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行不尽,比天为退了十三度有奇。进数为顺天而左,退数为逆天而右。这里,朱熹从太阳和月亮的周日视运行为太阳和月亮的真实运动,太阳周日视运行度数的进退与本数相符,月亮周日视运行度数的进退有差,这样便产生了进顺天而左,退逆天而右的问题。
据此,朱熹又推算出阳历一年为365日余,但阴历每月29日或30日有异,十二个月为“三百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四十八是一岁”。这样:
日与天会,而多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者,为气盈,越与日会,而少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五百九十二者,为朔虚。合气盈朔虚而闰生焉。故一岁闰率则十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八百二十七;三岁一闰,则三十二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六百单一;五岁再闰,则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七十五。十有九岁七闰,则气朔分齐,是为一章也。按照沈括和卫朴主修的《奉元历》,以365,243,585,00日为一回归年(现在准确值为365,242,193日);朔策(朔望月)为29,530,590,71日(准确值为29,530,588日),则与唐开元《大衍历》的朔望月29,53059日相近似。朱熹以三百六十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为一岁。即365(235/940)=365(1/4)日,或365,25日,较《奉元历》为大。然而,《奉元历》只实行了十八年(1074—1092),至南宋时便失传了。因而朱熹的计算以及闰月的安排仍是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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