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认为,赋税苛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家财政开支的无度。因而,他提倡“节用”。他说:“有土有财而言,以明足国之道,在平务本而节用,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国家富足的道理在于“务本”而“节用”。《大学》以“德”为“本“、为“外”,以财为“末”、为“协”。朱熹“非必外本内末”说,认为不必遵循外德内财的旧说,而后“聚财”,把“聚财”作为“足国之道”的重要条件,这是对《大学》的损益。朱熹尖锐指出,“节用”首先是人君的问题。他说:
如今民生日困,头只管重,更起不得,为人君为人臣,又不以为急,又不相知,如何得好。这须是上之人,一切扫除枉费,卧薪尝胆,合天下之智力,日夜图求,一起而更新之,方始得……不知名园丽圃,其费几何,日费几何,下面头会箕敛以上之之求。”只有人君、大臣以身作则,卧薪尝胆,不搞什么名园丽圃,扫除一切不必要的开支,下面才不会重敛以供上求。
其次,“节用”是裁减军用。当时养兵的费用占国家整个财政年度开支的80%,除了专为增加军费而加征的“月桩钱”、“版帐钱”而外,还有其他繁重的军用赋税。朱熹说:
财用不足,皆起于养兵,十分八分是养兵,其他用度,止是二分之中。古者刻剥之法,本朝皆备,所以有靖康之乱……合当精练禁兵,汰其老弱,以为厢兵。
这样庞大的军事开支,怎能不使国家贫困?国家养了一批老弱冗兵,不仅影响军队战斗力,而且增加了国家财政负担。
第三,“节用”还需屯田。为减轻州县军费负担,朱熹又提出了“屯田”的主张。《语类》记载:(www.daowen.com)
今日民困,正缘讼江屯兵费重,只有屯田可减民力。见谎襄汉间尽有荒地。某云:当用甚人耕垦?曰:兵民兼用,各自为屯,彼地沃衍,收谷必多。若做得成,敌人亦不敢窥伺,兵民得利既多,且耕且战,便是金城汤池,兵食既足,可省漕运,民力自苏。……则州郡自宽,迟之十年,其效必著。军队屯田,既耕垦又战斗。既解决兵食,又可省去漕运。这样,不仅州县会有所盈余,减轻赋税,而且还可以节省一笔庞大的军事开支,使国家能够量入计出,做到国富兵强。
第四,“节用”尚需削减俸禄。南宋时宗室出官,一年多似一年,其他光领俸禄不干事的阐职官吏也很多,造成庞大的财政负担。对此,朱熹说:
宗室俸给,一年多一年。骎骎四、五十年后,何以当之,事极必有变,如宗室生下,便有孤遗请给,初立此条,止为贫穷全无生活计者,那曾要得凭地泛及。按照原来规定,宗室没有依靠的,生活贫困无着落的,方可请孤遗俸,有依靠的就不能请孤遗俸。所谓有依倚,即包括其伯叔兄弟为官者都算是有依靠的。可是,现在却不公平,伯叔兄弟为官者,凭势以请孤遗俸,真正孤遗无依靠的,由于没有人替他说话,相反很难请求到。宗室不断出生,孤遗俸日益浩大。不仅宗室俸禄财政开支很大,文武官吏的俸禄支出也很惊人。朱熹说:
因致道说国家财用耗屈。某人曾记得在朝,文臣每月共支几万贯,武臣及内侍等五、五十万贯。按史书记载,南宋初年,政府一年赋税钱的收入,不满一千万贯,而到1187年(孝宗淳熙十四年)则增至八千万贯。约五十年间,赋税增加了八倍,可见赋税掠夺之残酷。然而仅武臣、内侍的俸禄,一年竟达七百二十万贯,还不算文臣俸禄。这样庞大的俸禄开支竟占南宋初年赋税总收入的72%,占淳熙十四年的9%。针对这种俸给之弊,朱熹主张削减俸给,以缓国家财用耗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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