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如同语言是一种符号。这一脉络包含广泛,从语言学、存在主义,到人类学、精神分析、意识形态、符号学、叙事学等。在索绪尔看来,语言是一个封闭的符号系统,不是符号本身产生意义,而是通过符号间的组合关系产生意义。美国符号学家皮尔斯在此基础上扩充了对符号的研究——图像符号(Icon)、标志符号(Index)、象征符号(Symbol)。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无论是符号学理论还是话语理论,更多的是被用于文本的解读而非观看。它的诉求在于要求人们绝对客观,摆脱个体视觉的主观性。在这套知识体系下,观看变成一种可以学习的能力。更为重要的是,这种能力如果和意识形态分析里涉及主体性的理论结合,对于表征的分析就非常方便了。分析“观看”背后的意识形态动机,阶级、种族、性别成为关键词。在此基础上,符号学关注作者的动机、观察的角度、观看的视角以及对身份的认同等方面。总的来说,符号学以符号或代码,以文本图像为研究重点。
与此同时,德国存在主义现象学的代表胡塞尔否定了传统观念,他不认为理性主义的纯粹视觉与经验视觉是二元对立的关系,而认为知觉是观看对象向观看者生活经验的“意向性”敞开。在胡塞尔的理论体系中,意向性、悬置、直观是关键词,他把观看行为定义为直观,所有的观看不过是一种先验经验的还原。他的理论侧重于对意识的研究,也就是对意识的意向性活动的研究,现象直观要从直观中“观看”到事物的本质和发掘出意义。“回到事实本身”就是胡塞尔现象学的要求,他的现象学还原方法就是依照这个要求展开的。胡塞尔现象学还原方法包括现象学的悬置、本质的还原和先验的还原。胡塞尔的理论表明观看态度的变化,悬置意味着终止判断,以中立化的姿态对现象与问题存而不论,通过对本身原初的认识方法的悬置,改变我们看待事物的存在价值和状态,达到实现事物的本质还原并最终上升到先验还原当中。他的理论对当代艺术实践和艺术理论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影响到了萨特的存在主义观看和罗布格里耶的唯物主义式观看。此后,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在《影像论》、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在《林中路》中,对胡塞尔的观点都有一脉相承的论述。
从胡塞尔到海德格尔,从梅洛庞蒂到其后的萨特,这些现象学理论学者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观看的理论论述,因为他们的研究,对视觉符号的结构研究已经成为观看研究不可或缺的理论资源。(www.daowen.com)
此外,符号学者罗兰·巴特使用符号学以及现象学的方法讨论摄影,扩展了视觉文化研究的视野。法国著名电影理论家、电影符号研究大师克里斯蒂安·梅茨对电影语言结构学进行研究,他在《论电影的意义》一书中用符号学的角度探讨电影语言,使得视觉文化研究有了更广泛的文化角度,之后他又把心理学理论引入《想象的能指:精神分析与电影》一书中去,使得电影符号学成为视觉文化传播的重要理论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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