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璞单车独行,巡察各府州县,无论远近,正直刚明,风宪凛然。镇守太监梁裕,横暴贪婪,滥列名目,巧收百姓和服役卫兵的柴薪、酒米、腌腊、菜户的松子等物,每年变卖所得数千银两;并且随意贪占他人钱财,兵民敢怒敢怨不敢声张。张璞决计将其重加惩处,又查得鹤庆同知敖英贪婪无情、自肥私囊,正草拟奏疏力劾其罪。岂料梁裕、敖英抢先诬告,捏造罪名上奏。武宗不察实情,偏听一面之词,赫然大怒,擅下诏狱。张璞被逮入锦衣卫狱。邢部主事孙继芳力疏,武宗迟久未决。一直等到孙继芳因病免职。正德九年(1514年)正月,张璞在狱中被拷打致死,人心骇动。为避免悲剧重演,朝臣纷纷疏救其他蒙冤御史。
张璞因监察而丧命事件不仅暴露了福建、云南地方官员的贪腐,更重要的是反映了明朝中期复杂的社会问题。
1 .弘治正德时期,阉党秉政,时局颓败。刘瑾虽被正法,其余孽继续徇私枉法。
2.地方机构官员冗余,职责交叉。以金腾兵备道为例,张璞察得金腾一隅,既设统兵参将,又派内官镇守,财政吃紧。要求裁革冗员,统一由金腾兵备官专责管理,既能消除多头管理,又能缓解边民的负担。然而武宗不予采纳。(www.daowen.com)
3.“刑罚不中,灾沴由起”,容易被不法之徒投机钻空,构谄忠良。与张璞同遭诬构的御史还有刘天和、王廷相等人。
4.监察机制漏洞甚多。巡按御史本该有小事主断、大事奏裁的权利。一旦任命,就得信任。皇帝仅凭一纸诬告,将“代天子巡狩”的御史打入牢房,而且拖延核查审理,冤杀无辜。吏部尚书杨一清严正指出:御史之职就是正法度,肃贪奸。陛下不得听信谗诬,否则无人敢主持正义。明万历年广西右布政谢肇制所撰《滇略》记:张璞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丧生,“代之者惧祸,一事不理”[42]。
5.百官趋势逐利,维持既得利益,贪生求全。劲敌如林,寡不敌众,邪气淹没了正义。张璞之后,继任者不尽职守。他们竟然给张璞一个污辱性称号:“泡柴御史”或“抛柴御史”[43],据清倪蜕纂录的《滇小记》考证:泡柴、抛柴即朽木,火烧无焰。并指称张璞“以御史之名位权柄而略无施设运用,是为‘泡柴’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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