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磎颇工于文,《唐书》称“上重李磎文学”。其文化成就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书法作品成为传世经典。其书法有着深厚家族背景,《宣和书谱》是著录宋徽宗时御府所藏书迹的专著,卷四“正书”条有李磎传记。评价其楷书“见于楷法处,是宜皆有胜韵。大抵饱学宗儒,下笔处无一点俗气。而暗合书法,兹胸次使之然也……今御府所藏正书一:《送光诗》”。指出其他学者,不是不尽工,不是没规矩,关键是缺神韵。李磎博学悟道,没有太多的重规叠矩,他的书法方得游刃有余的气韵。[10]二是读书有得、藏书有获、著书有成。李磎升至中书台省之时,已是聚书甚多,仍然手不释书,时人送他一个“李书楼”雅号。初建“万卷书楼”,新旧《唐书》有记。平生著书百卷,所撰文章及注解书传之阙疑,对存疑的问题勿妄评论。主要著述有:《义说》一篇,《明无为》上下二篇,《易之心要》三卷,《品流志》五卷,《百家著诸心要文集》三十卷,《注论语》一部,以及《表疏》等。《全唐文》辑有《反五等六代论》、《广废庄论》、《伸理罚俸状》、《敬鬼神议》、《设险议》、《改恭太子谥议》、《泗州重修鼓角楼记》等作品。《新唐书》列《李磎表疏》一卷。《全唐文》辑录其《授吏部侍郎徐彦若御史中丞制》等敕诰26篇,有加阶、加恩、加官、进封妇孺,行文简洁,恩威兼容。《灵泉志》录其《残冬》、《古松》两首五言绝句。三是在其位谋其政,敢于发表政见主张。他的《反五等六代论》,发表对封建国家的结构形式观与治国主张,论证郡县制优于封建制。指出:分封的诸王想称霸,先扩充实力,然后打出“清君侧”、“安定内乱”等旗号,实则谋求帝位。阐明了郡县制对维护国家统一和取代分封制的意义,总结了汉魏以来的封建体制争论。关于《广废庄论》,台湾师范大学林明照认为:李磎“一方面尝试批评庄子的思维谬误,同时针对庄子哲学思想的若干主题进行阐论及批评”[11]。
司空图由此发出由衷的感叹:“惜哉!阳春白雪,世人寡和。”((清同治)陆心源,《唐文拾遗》,卷33司空图李公磎行状)难怪孙光宪为之赞叹不已:“唐李相磎,高才奥学,冠绝群彦,为朋党所排。”(孙光宪,《北梦琐言》,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56页)可惜书迹、著作“焚於贼火,时人无所闻也”。加上时局动荡、南北颠沛,大多散佚。人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李磎逝后获谥“文”,印证其超群的文化成就。(www.daowen.com)
唐朝宰相品尊位崇,常以他官兼居宰职。后期的宰相名号称作“同平章事”。昭宗委他任翰林学士承旨加知制诰。按唐例,从翰林学士院挑选一名年深德重者为承旨,为翰林学士之首,职掌禁中机密,独承密命,职权尤重,近至宰相,称为“内相”。昭宗于乾宁元年六月,下诏“以礼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李磎同平章事”。由于李磎在奏表中提及舍人刘崇鲁不祭先祖,世代相袭,违反礼制一事,使得刘崇鲁耿耿于怀。宰相崔昭纬内纠中官,结党营私,外通强藩,诱使藩镇对皇帝施压,以便自己更好地把控时局。他利用李刘矛盾,怂恿刘当庭诋毁李磎。乾宁元年六月,唐昭宗下达李磎为宰相任命诏书之时,刘崇鲁愤然夺下诏书,哭泣上奏:李磎奸邪,党附内官,挟附权幸,以忝学士。不可居辅弼之地,不合为相。唐代诏书以白、黄麻纸为材料制成,故名“麻”。关于现场的情景各书描述不一,无论是“掠其麻哭之”(《旧唐书》、《新唐书》)、“抱之(麻)而哭”(《太平广记》)、“抱而哭泣”(《北梦琐言》)甚至“裂其麻”(《全唐文》),无论如何,情状显得非常激愤难堪。刘舍人的当庭搅局,昭宗改宣李磎为翰林学士,官拜户部侍郎,后迁礼部尚书,又引发李茂贞(856—924年)等人的嫉恨,昭宗又改任其为太子少师。其实刘家不祭祖是朝野咸知的事,只是李磎敢说真话,敢把违例事实上达圣听。群臣纷纷斥责刘家。孙光宪《北梦琐言》卷三有《刘蜕山人不祭先祖》文,指责刘家有礼制。哭麻事件被誉为唐朝宫廷的奇闻怪事。唐僧贯休有“万年唐社稷,一个哭麻人”(《赠抱麻刘舍人》)的诗句。李磎迫于无奈,上呈十一奏表,再陈刘崇鲁的恶行事实,借以辩驳洗雪。昭宗坚信李磎有理事才智和治国方略,“急于大用”,于乾宁二年(895年)二月,第二次任命李磎为户部侍郎、同平章事。李茂贞、王行瑜等人借机率兵入觐,枉称李磎奸诈邪恶,应予遣逐,罢其宰相。昭宗严正相告:军中战事,朕可召集诸藩共谋;任命宰相,朕最清楚谁人能胜任。王行瑜等仍不罢休,恶意纠缠。昭宗无奈,只好将李磎降职为太子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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