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对成人的意义与礼正好相反,礼是“立”,开放则是“破”。
破什么?破自我。打破封闭,开放自己,就是破自我。公正、宽容、忠恕都是对狭隘自我的突破,把人带出个体的小天地,进入他人、群体、社会的大天地,从而扩展和充实自己的存在。
战国时期,一个叫管燕的人在齐国做事,得罪了齐王,想到别的国家去,问下面的门客,谁跟随他去?冷场,没人吭声。管燕难过得流下眼泪,说:真可悲呀,士人为什么如此容易得到却又如此难以使用呢?一个人开口了,说:您面前的美食吃不完,而士人几天吃不上一顿饱饭;您的侍妾穿的是绫罗绸缎,而士人想用它做个衣饰边儿都办不到。财物是您所看轻的,生命是士人所看重的;您不肯把您看所轻的财物给士人,却要求他们把自己所看重的生命献给您,这可能吗?(《战国策·齐四》)这眼泪应该是管燕为自己流的才对,他始终没有走出狭隘的自我,不知道必须以善意对待他人,到了最后仍不明白,反而责备别人没良心,难怪要落单了。
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下面这个故事。那是春秋时期,楚国君主楚庄王举行酒宴,火烛突然熄灭。趁着黑暗和混乱,有人拉扯美人的衣服。美人一把拉断了这个人帽子上的带子,向庄王告状有人调戏她,要求立刻点燃灯烛,揪出那个人,斩断他的咸猪手。庄王说:酒喝多了难免失礼,怎么能够因为彰显你的节操而羞辱士人呢?于是命令大家都把帽带扯断,继续喝酒。两年后,楚国与晋国开战。一个人始终冲在前面,两军5次交锋,他每次都能斩下敌人首级。在他的带动下,楚军人人奋勇,击败了晋军。庄王奇怪,叫过那人问:我德行微薄,又从来没有特别关照过你,你为什么这样拼命呢?那人回道:我就是那个夜宴中被美人扯断帽带的人,您不仅不追究我的罪过,还替我遮掩。我时常想报答大王您,现在终于等来了机会。(《说苑卷六·复恩》)仅仅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知道为什么楚庄王能够成为春秋五霸之一了。正是他的大度成就了他的大人格,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到那种围绕小我的叽叽歪歪。(www.daowen.com)
“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子罕》)孔子杜绝了四种毛病从而做到:不一意孤行,不主观臆测,不固执己见,不居于自我。
(汉画像砖)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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