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荀子思想与农民生活的研究成果

荀子思想与农民生活的研究成果

时间:2023-11-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贵族政治下的农民生活,由我前面所叙的来看,其情形自然是很苦的。社会组织变更以后,农民的生活,应当比较的可以自由。)可见当时的聚敛,是一种时髦的政策。荀子对于这方面,也极力的提倡,想以唤醒当时一班的时君。这时候农民生活的困难,可以大概明白了。今唯毋废一时,则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人民处在战国的时代,其所受的损失和失业的痛苦,真是不堪设想。)在这种思想的反面,便是当时农民生活的实在情形。

荀子思想与农民生活的研究成果

贵族政治下的农民生活,由我前面所叙的来看,其情形自然是很苦的。社会组织变更以后,农民的生活,应当比较的可以自由。但是因为商业发达的关系,人民生活比较从前繁华,而农人在经济上的势力,绝不能与商人相抗。于是一部分完全失败了的农民,自然的沦为富商或地主的私奴。正是太史公所说的:

凡编户之民,富相什则卑下之,佰则畏惮之,千则役,万则仆,物之理也。(《史记》卷一百二十九,第六页。)

其情形恐怕比以前还不如了。以外大部的自由农民,虽然勉强支持,其所受的经济上的困难,也就可想。并且以外还有二种重大的痛苦:一是政府的苛敛。当时的政府,因为竞争的关系,费用加增,不能不多备点财赋,于是专在农业、商业上加税,以要求一时的胜利。从前周人对于农民的征税,大概是用一种“彻”法?《大雅·公刘》所谓“彻田为粮”,《崧高》说“彻申伯土田”,《江汉》说“彻我疆土。”(《十三经注疏·诗经》卷十七之三,第十一页。又卷十八之三,第六页又卷十八之四,第十五页。)论语》: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同,《论语》卷十二,第四页。)

孟子也说“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同,《孟子》卷五上,第七页。)孟子所说夏殷之制,都不可信。大概是周代东方另外两种民族的制度?当时各国的制度,都不相同,便是明证。这几种制度的内容,说法很为复杂,这里不能多说。大致可认为什一的税制。这种制度,大概在春秋时候,已经废去。鲁国已经改行了一种什二制,这种税制改定,恐怕不仅鲁国为然?春秋宣十五年“初税亩”,梁任公先生说,是什一之外,另加了一种Iandi tax。(《先秦政治思想史》第九十四页。)《论语》说的什二,大概就是兼此而言。后来哀公十二年,又改行用田赋的制度,将一种属人的课税,也加入田亩税的中间,于是农民的负担更重。从前在贵族政治下的农民,虽然有一部分做了贵族的农奴,比如《大雅·瞻卬》所说:

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十三经注疏·诗经》卷十八之五,第八页。)

便是因为他的农奴,被人所夺去而发表的怨诗。但是直接属于政府的一部分,似乎比较后来还较好些?差不多可以说是农民的生活,一时不如一时了。这一方面是由于贵族的食邑太多,一方面也是由于政府费用的激增,可以说是到了贵族政治的末路。但是到了春秋末年以后,贵族政治可以说是差不多结束了。农民的负担,在理应当减轻,在实事上不但是改轻没有希望,反而一步一步加重。我们看墨子说:

天下之为政者,其所以寡人之道多。其使民劳,其藉敛厚,民财不足,冻馁死者,不可胜数也。(《墨子间诂》卷六,第三页。)

孟子也说:“今之事君者,皆曰我能为君辟土地、充府库;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君不乡道,不志于仁,而求富之,是富桀也。”(《十三经注疏·孟子》卷十二,第六页。)可见当时的聚敛,是一种时髦的政策。怪不得孟子要责备邹穆公说:

凶年饥岁,君之民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而君之仓廪实,府库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残下也。(同,卷二下,第九—十页。)

当时的儒家,早已觉得这种现象,所以孔子骂冉求说: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同,《论语》卷十一,第六页。)

有若也说:“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同,卷十二,第四页。)这是儒家提倡的足民政策。荀子对于这方面,也极力的提倡,想以唤醒当时一班的时君。所以他说:

下贫则上贫,下富则上富。故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窌仓廪者,财之末也。百姓时和,事业得叙者,货之源也;等赋府库者,货之流也。故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潢然使天下必有余,而上不忧不足。如是,则上下俱富,交无所藏之。是知国计之极也。……故田野荒而仓廪实,百姓虚而府库满,夫是之谓国蹶。伐其本,竭其源,而并之其末,然而主相不知恶也,则其倾覆灭亡可立而待也。以国持之,而不足以容其身,夫是之谓至贫,是愚主之极也。将以取富而丧其国,将以取利而危其身,古有万国,今有十数焉,是无它故焉,其所以失之一也。君人者亦可以觉矣。(《荀子集解》卷六,第八—九页。)

这一段讲得非常明白痛快,足以为当时一般政府的棒喝。他更骂着说:

今之世而不然:厚刀布之敛,以夺之财;重田野之赋,以夺之食;苛关市之征,以难其事。不然而已矣:有掎絜伺诈,权谋倾覆,以相颠倒,以靡敝之。百姓晓然皆知其污漫暴乱,而将大危亡也。是以臣或弑其君,下或杀其上,粥其城,倍其节,而不死其事者,无他故焉,人主自取之。(同,第四页。)(www.daowen.com)

我前面说过,这时候的加税,商业上也是一样。不过商人不会受损失,损失的仍然是一般需用货物的农民,这是普通的现象。这时候农民生活的困难,可以大概明白了。二是战争的影响。因为战争的激烈,人民的征发不时,就有产业,也不能耕作。所以墨子说:

今师徒唯毋兴起,冬行恐寒,夏行恐暑,此不以冬夏为者也,春则废民耕稼树艺,秋则废民获敛。今唯毋废一时,则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墨子间诂》卷五,第三页。)

尤其是《老子》书上说的:“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老子《道德经》上,第十四页。)最为简明。人民处在战国的时代,其所受的损失和失业的痛苦,真是不堪设想。所以孟子说:

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污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十三经注疏·孟子》卷一上,第七页。)

其实当时一般农民,那里有这种生活的希望?荀子在这方面的意见,与孟子相同,所以他也说: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食也;污池渊沼川泽,谨其时禁,故鱼鳖优多,而百姓有余用也;斩伐养长,不失其时,故山林不童,而百姓有余材也。(《荀子集解》卷五,第七页。)

在这种思想的反面,便是当时农民生活的实在情形。所以荀子认为“不足,非天下之公患乱,乱伤之也。”因为上面叙的这两种现象,荀子于是主张:

轻田野之税,平关市之征,省商贾之数,罕与力役,无夺农时,如是,则国富矣。夫是之谓以政裕民。(同,卷六,第二页。)

这也可说是就是荀子的生产论。荀子生产论的全部,虽然是“节用裕民”四个字:

足国之道:节用裕民,而善臧其余。节用以礼,裕民以政。彼裕民,故多余。裕民则民富,民富则田肥以易,田肥以易则出实百倍。上以法取焉,而下以礼节用之,余若丘山,不时焚烧,无所臧之。夫君子奚患乎无余?故知节用裕民,则必有仁圣贤良之名,而且有富厚丘山之积矣。此无他故焉,生于节用裕民也。不知节用裕民则民贫,民贫则田瘠以秽,田瘠以秽则出实不半;上虽好取侵夺,犹将寡获也。而或以无礼节用之,则必有贪利纠譑之名,而且有空虚穷乏之实矣。此无他故焉,不知节用裕民也。(同上)

实际他的节用,与墨子的节用不同,是一种分配之中,而兼含有消费节止的意味。纯粹的生产,就是裕民政策。所以他又说:

墨子之言昭昭然为天下忧不足。夫不足,非天下之公患也,特墨子之私忧过计也。今是土之生五谷也,人善治之,则亩数盆,一岁而再获之。然后瓜桃枣李一本数以盆鼓;然后荤菜百疏以泽量;然后六畜禽兽一而剸车;鼋、鼍、鱼、鳖、鳅、鳣以时别,一而成群;然后飞鸟、凫、雁若烟海;然后昆虫万物生其间,可以相食养者,不可胜数也。 (同,第四—五页。)

末了,我觉得还有一点可注意的,就是孟子对齐宣王说:

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计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唯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王欲行之,则盍反其本矣。(《十三经注疏·孟子》卷一下,第七页。)

他似乎是感着当时的土地都为富商和大地主所霸占,农民的土地不够生活,很有主张土地另行支配的色彩。荀子虽然主张定分,他所谓分似乎仅在消费方面,就是他所谓“节用以礼”的主张,并没有感觉农民土地不足生产的现象。这一点或者是由于战国末年户口的减少,比如长平一战,所坑的降卒就是四十万,(《史记》卷五,第十三—十四页。)其余十万、二十万的次数很不少,当时人口的减少,或者是一种事实。再不然就是因为他是承认这种资产阶级的经济组织,而又觉得土地的生产,可以人力培养,使之增加,所以对于这方面不甚注意?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