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0日~22日,由法国巴黎第十大学民族音乐学研究中心承办,国际传统音乐学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for Traditional Music)在巴黎举办了第23届专题国际论坛。
论坛主题是“说与唱的阈限(Between Speech and Song:Liminal Utterance)”。此次论坛的坛标由十几个不同颜色、不同开合口型的嘴唇构成(见本章末尾“23届ICTM国际论坛坛标”),主题的声乐范畴标示得十分清晰。来自世界各国(法国、德国、奧地利、希腊、葡萄牙、乌兹别克斯坦、美国、加拿大、巴西、中国、日本等国)的近30位学者宣读了论文。
论坛主题,接续了五十几年前李斯特(Geoge List)的论题《在说与唱的边缘处》[23]。此次论坛发言,有各种声乐音声的丰富展示,它们包括不同宗教仪式、葬礼、婚礼、民俗活动的吟诵、吟唱、祈祷曲;各地不同语言基础下的哼鸣;各种口哨以及各地声乐品种中,口腔发出的特色音声。学者们论题的落脚点,有对某些音声的音乐身份论证,有所示音声的精神指涉、文化指涉,以及“概念—行为—音声”(梅里亚姆所提)的民族音乐学话题,只是这次所论及的“音声”,是限定在声乐范围内的。很显然,这次论坛内容展现的新意,主要体现在研究对象与解析方法的开拓上。
此次论坛组织者提倡跨学科的意向十分鲜明,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一是除音乐学领域之外,他们还特地邀请安排了其他学科的发言者,如声学界学者、声音档案管理员等;二是在邀请函中,特意强调了鼓励跨界研究方法;三是特意选择巴黎第十大学这样一个综合大学承办论坛,意在吸引更多其他学科的学者关注。
此次论坛的发言,有一个突出的总特点:科技含量。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每一位发言者,在进行音声分析时,多多少少都使用了声学软件。五花八门的声学软件,有的以静态(截图)方式,有的以动态(展示声音在软件中的滤查过程)方式,八仙过海各显其优势。相当多学者的形态分析手段,主要借助声学软件与声学分析术语。这种科技含量占主导地位的现状,应该是21世纪以来,各种科研领域纷纷与数字工业结盟的时代趋势。
然而,有一个现象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尽管这个论坛涉及的研究内容,大都与语言的关系比较接近,但这次论坛既没有邀请语言学界的发言者,也极少有发言人在剖析音声形态时,使用现代语言学的音位学[24]标示符号及解析手段。我之所以惊诧,是因为现代语言学的统一语音标示符号——国际音标的诞生地,正是法国。它的雏形(第一稿),正是出自法国语言学家保罗·巴西之手(1888年)。(www.daowen.com)
经查询,原来在西方国家(欧美)的音乐院校里,国际音标学习早已是声乐专业的基础课(为了培养演唱多种语言歌曲的能力)。但在音乐理论研究领域里,使用声学软件的,却是主流。仔细想来,这种现象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近年来语音学界自身也在向数字化大踏步迈进,所有涉及音声的研究领域都不例外,音乐理论研究领域与声学的联手,在数字化时代的今天,是更符合潮流的事情。相对而言,仅从研究角度来说,使用声学数字化手段,确实更直观、更量化、更精准,因此也更体现了其前沿性。当然,我认为音位学方法也有着声学数字化手段无法替代的优势,即它更适合改良为与艺术实践接通的音声解析手段。例如我的发言中涉及的一个内容——对“乐说”与“唱”在唱段中转换的记谱改良,就是语言音乐学的适应课题(我也借助声学软件做了合理性的旁证)。
这次论坛对我的最大启发,一是在自己的知识结构中,要努力尽快增加声学认知理论与解析手段,同时要根据中国音乐的特色,继续以教学与研究成果,在我国音乐院校推动语言音乐学的系统化基础建设(并与声学手段联手)。
无论是声学数字化软件的使用,还是语言音乐学手段的使用,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由于这次的研讨对象是“说与唱的阈限”,传统音符类分析手段全然失去主导地位,即便使用到一些乐谱,也往往是改良过的变体。
在最后的集体总结讨论中,有两个提议最引起大家重视。一是要避免多元音声探究的盲目性(如有人提到,毫无听觉审美价值又无文化特性价值的音声,应排除在探究目标之外);二是分析手段应为文化研究服务,切忌陷入只有数据,没有文化分析的工具理性化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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