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词字音连接的艺术讲究,在所有人群的声乐品种中当然普遍存在,因为所谓字音连接说到底离不开不同语音在演唱中的互相转换:字与字之间的转换;音节与音节之间的转换;不同辅音与不同元音的转换;不同辅音之间的转换(复辅音);不同元音之间的转换(复元音、“元音叠置”[3]);带各种附加符号的元音或辅音与不带附加符号元、辅音之间的转换……每一个群体的声乐品种依据原生唱词的基础语言特点。必有独特的唱词字音连接讲究。
中国各民族各地域的声乐品种牵涉的语言、方言那么多,唱词字音连接的丰富样态将是多么难以穷尽的研究领域。本章在此仅略提一二:
(一)辅音的特殊作用
第15届“青歌赛”美声金奖获得者王传越,在谈及塑造美声高规格音声的体会时曾说过:“歌唱时需要尽快摘除辅音作用,进入元音。”这话对我很有启发,因为在我学习中国传统声乐品种(汉藏语系的)的演唱时,感受是相反的。这更让我意识到何谓歌唱中的中国特色。
由于汉藏语系语言音声主要特点是单音节与普遍带有辅音尾(鼻辅音尾、塞辅音尾、擦辅音尾等等),辅音在歌唱中,不但不能“尽快摘除”,还得大做文章。如鼻辅音在歌唱中的重要作用,鼻辅音不仅经常在做韵母的辅音尾时,变异增添出唯闭鼻音(自成音节),或强化出独特的中国式哼鸣走腔,还会在做声母时,有意增加装饰性前缀唯闭鼻音(请参阅本书第十二章第三节“引申效应”)。
(二)复韵母的线性歌唱运行(www.daowen.com)
汉语实行“声(声母)、韵(韵母)、调(字调)”的语音解构体系(请参阅本书第七章第三节之一“音韵学的重要存在价值”)。汉字中被称“韵母”的后半部分可分单元音韵母、复元音韵母和带有辅音尾的复韵母。其中复韵母在歌唱中的线性歌唱运行极有中国特色(请参阅本书第三章第三节之一‘唱词’音声相对‘语言’音声的自我音乐性”)。所谓在歌唱中讲究咬住唱字的“头——腹——尾”进行艺术变异,成为唱腔增加微观运行的重要依托。
在此,我要再次提及音韵学术语“介音”(请参阅本书第七章第一节之二“‘声韵调’分析法简说”),我在长期的传统声乐歌唱学习中,越来越意识到它在歌唱中的存在意义。“介音”作为直接与声母拼接的“韵头”,在中国传统声乐品种中,行腔的余地最大,成为复韵母唱词线性歌唱运行中的主力(参见本书第三章第三节一之(一)“唱词音声的线性运行比例变异”)。
(三)清音与浊音唱字的连接
语言中的清音与浊音,使用声带的力度相差明显,浊音声带振动较大,在歌唱时,为了做出清浊的鲜明对比,就需在浊音上增加真声成分,反之,转换成清音时,又需要减弱真声成分,这必然造成混声歌唱时调整真假声比例(甚至需要某种程度的真假声替换)的复杂性。因此,非本土演唱者在演唱吴语、彝语、维吾尔语等具备清浊对立特点的原生唱词时就多了一桩处理唱字连接的难度。
每一种地域性声乐品种原生唱字的内外部连接,都首先需要进行唱词音声解析(下一步再牵涉润腔)。单单从这一个角度,唱词解析的空间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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