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音乐角度进一步审视,唱词又可解析为两类音乐符号:
(一)唱词的显性音乐符号
唱词的显性音乐符号(请参阅本书第三章“唱词音声本体的音乐价值辩”、第八章“本体求索——唱词音声显性音乐符号六选点”)是指唱词本身所具有的音响形式(与听觉审美相关的,具备音响形式美潜质的所有语音部分)。这部分音乐符号长期被音乐界忽视。其实它们在唱词音声的听觉艺术价值中,起着决定性的基础作用,因为舍弃对这部分音乐符号的认识,不仅会造成我们对声乐品种听觉美感的重大缺失,而且也就无法真正认识下面要谈及的相当一部分唱词的隐性音乐符号。
其实唱词的显性音乐符号包括两大类:
1.归属在地域性音乐符号麾下的唱词显性音乐符号[9]。
其一,地域性唱词音色,即受语言左右的辅音与元音构成的不同音质[10]。
其二,地域性唱词语音时值,即受语言左右的地域习惯性长短时值[11]。
其三,唱词音声的地域习惯性音高——声调[12]。
其四,为唱词的地域习惯性轻重音[13]。
2.处于地域性音乐符号之外的非地域性唱词显性音乐符号:唱词音量与非地域习惯性轻重音等。
这些唱词音声的显性符号同样具有音响特质,但它们的变化会受唱词的文学内涵影响而需要与“地域性”剥离。比如芭蕾舞剧《白毛女》配唱中有一句唱词:“我不死!”中的“不”字。不同的演员根据对语义的不同理解,就会使用不同的音量。唱词音声中的这一类音量,真正体现了唱词作为文学符号与音乐符号双重载体中,两类符号的共生效果。
但是,上述音量类唱词音声本身却往往不是地域性音乐符号,因为它们的变因来自语义。当然,它们的地域性音乐关联性,必须由附着的地域性音色或音值长度来体现。如,同样唱“面”这个词,无论演唱的音量大小相似与否,秦腔演唱者必然附着在秦地方言音色[]上;而沪剧演唱者则必然附着在沪语方言音色[mi]上。又如,演唱“落”这个字,无论演唱的音量大小,沪剧演唱者必然得依据方言特点,把此字唱成短时值的[loˀ]。
(二)唱词的隐性音乐符号(www.daowen.com)
唱词的隐性音乐符号(请参阅本书第九章“价值辐射——唱词音声隐性音乐符号六选点”)是指对唱腔的构成具有潜在影响的各种唱词语言因素。这部分音乐符号是间接产生的(次生符号)。特别需要强调的是,唱词的隐性音乐符号,必须建立在对唱词之显性符号的认知基础上。这里的逻辑关系是:既然B的存在受A的影响,当然首先要知道A是什么,A有什么特点。
导致产生隐性音乐符号的唱词显性音乐符号有两种:
1.地域性唱词显性音乐符号
导致产生隐性音乐符号的地域性唱词显性音乐符号主要有唱词的字调、部分音色、地域习惯性长短音值、地域习惯性轻重音等等,它们导致产生的唱词隐性音乐符号,必然也具有地域性特征(请参阅本书第一章“话题背景”、第三章“唱词音声本体的音乐价值辩”及第八章“本体求索——唱词音声显性音乐符号六选点”)。
2.非地域性唱词显性音乐符号
这部分导致产生隐性音乐符号的唱词显性音乐符号,主要指唱词音量和地域习惯性轻重音等变化服从演员对语义之理解的语义性音声成分。区分非语义性语调、重音与语义性语调、重音的差异,在此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语义性构词、语调、重音等,虽然也对旋律的构成产生影响,如为表述不同情绪而在唱词的构词、语调、重音上显现的差异,但它们与地域性音乐特点无关,因为任何民族、地域的人都有喜、怒、哀、乐。非地域性唱词显性音乐符号导致的隐性音乐符号,必然也是非地域性的。因此不是本书的探究重点。
(三)唱词音声两种音乐符号之间的关系
唱词的显性音乐符号与隐性音乐符号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不仅存在区别,有些还存在重叠的交叉性。一部分唱词音声,是单纯的“显性音乐符号”(如,大部分音色)——只具有自身直接的音响形式美价值;另有一部分唱词音声既是“显性音乐符号”——具有自身直接的音乐价值;又是“隐性音乐符号”——具有影响音乐旋律的间接音乐价值(如语言的字调、部分浊声语音、部分紧喉音、地域习惯性语调、地域习惯性重音及非地域习惯性语调、非地域习惯性重音等等)的那部分,就是“隐性音乐符号”;而少数音色及音色以外的唱词音声,则具有重叠身份,如图表2.1所示:
图表2.1
诚然,唱词之“显性音乐符号”与“隐性音乐符号”的存在都不容忽视。但显而易见,正因为有着那部分兼具“显性音乐符号”与“隐性音乐符号”双重身份之唱词音响形式的存在,了解唱词的“显性音乐符号”就比了解唱词的隐性音乐符号更重要。因为这一部分唱词的双重音乐价值必须以递进的方式逐一探究,即必须先弄清唱词的某音响形式的本体形态(显性音乐符号成分),才能进一步探查其对唱腔的影响——隐性音乐符号价值。从逻辑上推想一下,没有弄清某唱词的音色品质(清?浊?松?紧?等等);没有弄清唱词二合元音之间孰长孰短,孰轻孰重,何以考量它们对唱腔形成的潜在影响(即隐性音乐符号作用)?例如:假使没有解析清楚昆曲的南曲中“落”字的入声特点,怎可论及唱腔中的空拍是“逢入必断”的结果;又假使没有探明彝语中紧喉音与松喉音的特点与搭配,怎能发现唱腔中一些前短后长现象与唱词的内在联系。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充分地了解唱词的显性音乐符号,即唱词音声的本体形式,就无法更深入、全面地了解唱词的隐性音乐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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