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中,关键术语是“符号”。
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有关“符号”定义的众说纷纭。较权威的说法出自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1]的重要著作《符号形式的哲学》。
有学者在研读了卡西尔的该著述后,归纳其“符号”定义为:在交际的过程中,通过某种有意义的媒介物传达一种信息,这个“有意义的媒介物”[2]就是符号。
卡西尔的理论体系认为:
“人类是符号动物。”[3]
“人类只有通过符号活动才创造出使自身区别于动物的文化实体。”[4]
“人类精神文化的所有具体形式——语言、神话、宗教、艺术、科学、历史、哲学等,无一不是符号活动的产品。”[5]
符号是人类精神文化的载体。人类精神文化的所有具体形式,都要借助符号的样式呈现,语言与艺术更为典型。
因为任何文化,特别是艺术样式,都是以符号化的方式存在的。
文化品种,一旦生成,便会以符号化的方式独立于它的产生土壤之外。(www.daowen.com)
符号有两个重要特质:
(一)符号的可复制性
符号的可复制特性,保证了人类文化的延续与积累。保证了特定时间与空间创造的文化,可以在远离初创的时间与空间,而在另外的时间和空间呈现。以金石(印章)艺术为例,它产生于先秦,那是个连毛笔和纸张都没有,还在竹简、石头上用利器刻字的时代。然而这门艺术直到今天,不但在全国,而且可以说在全球,依然生机勃勃地存活着。谁能说,观赏、玩味金石艺术的金石爱好者,必得退回春秋战国时代去生活。再例如,真正的毛笔中国书法诞生于秦汉,刚刚产生毛笔与纸的时代。时隔几千年,今天的书法艺术在全球都是热门的,书法家也不必回到秦汉时代。仅此两例,就证明非洲老先生“回到树上”的说法是讲不通的。
(二)符号的可变性
符号的可变性,决定了两种看似对立的可能:
其一,符号的可变性,保证了人类文化可在积累的基础上,以适应性转型的方式更新发展。比如当今中国画界有不少新作品,是融入些许现代绘画手段而展现的变异国画。材质仍是水墨,理念、手法有新拓展,艺术效果集传统美与外来文化之美于一身。贵在保存了传统符号的精髓,又有新意。这应该是在维护文化特性的基础上求发展的范例。
其二,符号的可变性也埋下了在渐变中出现文化丢失的可能。从古至今,人类创造的许多文化,就是在这种无意识的符号渐变中逐渐消失的。这一点,在工业文明以迅猛而非渐变的方式毁灭传统文化的后果出现之后;更是在留存文化符号的高科技手段出现的后工业时代,人类真正意识到丢失祖先智慧结晶的可悲,从而认识了文化符号之可变性的这一负面作用(请参阅本书第一章“话题背景”)。
联合国有关维护文化特性的口号,正是立足抑制非理性的负面变异(泯灭文化符号精髓的变异),绝不是让人们“回到树上”去生活。人类文明发展到能够“储存既往”的今天,怎么可能丢弃任何地域、任何时代、任何人群的智慧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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