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打浦桥:早期村落与市集的历史

打浦桥:早期村落与市集的历史

时间:2023-11-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五里桥、斜桥、打浦桥等,即因处水路要道,人员走集,而逐渐形成市集、村落。事实上,明清时期的打浦桥及其附近的桥梁,如三元桥、承恩桥、井亭桥等,周边虽也形成了或大或小的市集,但长期以来这些市集始终没有形成一定规模的市镇,商贸活动也较为有限。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即与这些市集的空间分布格局有关。自江南制造局设立以来,这一带的景观逐渐发生变化。

打浦桥:早期村落与市集的历史

肇嘉浜沿岸,支流蔓延,河流环绕,形成了一些村落,因河建桥,民居皆傍水而立。一村之中,同姓者至数家,或至数十家,所以,有以姓氏名其村宅者,如蔡家宅、费家宅、西费家宅,稍远处有顾家宅、陆家宅、李家宅、金家宅、刘家宅、杜家宅、褚家宅、杨家宅、盛家宅。[44]这些姓氏的族人们在不同时期,因不同的目的、背景,迁居于此,生长兹土,占野分圃,散为村墟,家给人足,鸡犬相闻。他们是打浦桥、罗家湾一带的原住户、老居民,主要姓氏有蔡、赵、范、曹、黄、吴、严、王等。

在传统时代,与百姓生计、村落经济发展关系最密切的还是水路河道。物品运送、商品流通,主要利用水上航路,依赖舟楫往来。临浦傍河,因水成衢,于是,设津渡、建桥梁上海县城西南一带打浦桥附近,南部沿黄浦边,有草庵渡(在龙华渡东)、周家渡(草庵渡东)、高昌渡等,有几处官渡为明嘉靖时郑洛书任上海知县所设,以便于民之往来。[45]另有陈泾庙亭、井亭等。境内河道纵横,穿梭往来,各种桥梁横跨其上,有木桥、石桥,形制各异。在津渡、桥梁的附近,便于形成贸易集市。五里桥、斜桥、打浦桥等,即因处水路要道,人员走集,而逐渐形成市集、村落。(图1—20)

五里桥,因距县城西水关五里,所筑之桥由此得名,为上海县城西去松江府的交通孔要。“(上海县城)西南为三里桥、五里桥、草堂桥,三桥明嘉靖间顾从礼建。”[46]五里桥与三里桥、草堂桥,均建于明嘉靖年间,出资人就是顾从礼。五里桥后演变为一地名,多条河流横贯其间,附近成为一些物品的集散地。

图1—20,丽园路遗存的古井(摄于2008年9月4日)

斜桥,肇嘉浜东来,由西门入贯上海县城,河道转折处有一小桥,东南、西北向,因斜跨河上习称斜桥,南北往来,商贩集聚,在斜桥的周边设商铺、小摊,日渐成为西门外的一处水陆要津。斜桥,初为木桥,明万历年间朱家法改建成石桥,附近有井亭桥等,“斜桥,旧制木,明朱家法易石,裔孙国彩重修”[47]。说到斜桥,与朱氏家族关系密切。朱家法的曾祖父朱曜、祖父朱豹、父亲朱察卿,均葬于斜桥,朱曜曾任清江提举,朱豹官至福州知府,朱家法自己后为工部员外郎。值得一提的是,朱豹与朱家法为祖孙进士,分别于明正德十二年(1517年)、万历二十年(1592年)中进士。明代,上海斜桥的这一门朱姓,共出了3名进士,还有一位进士叫朱长世,乃朱豹曾孙,明天启二年(1622年)进士。朱家后代又多次捐资重修斜桥。位于今打浦桥丽园路一带区域,是朱氏家族活动的一个区域。1969年,丽园路发现朱察卿家族墓,遭破坏,后由街道追回铜镜木梳妆盒、金银饰品、折扇、木梳、印章、木买地券等文物100多件。[48]其中有2方木买地券保存较好,分别为朱察卿母、继母买地券,出现“上海县高昌乡二十五保城隍庙界肇嘉浜水北”及“本乡二十五保淡井庙界肇嘉浜水南”等字样。[49]结合图片,部分文物介绍如下(图1—21、图1—22、图1—23、图1—24):

图1—21,朱察卿家族墓出土文物:“朱氏子文”石章

图1—21,“朱氏子文”石章。边长1.8厘米、通高2.5厘米。1969年丽园路明代朱察卿家族墓出土。青田石

图1—22,“朱察卿印”玉印

图1—22,“朱察卿印”玉印。边长2.1~2.15厘米、通高1.75厘米。1969年丽园路明代朱察卿家族墓出土。覆斗形。形制、印文风格仿汉代玉印。

图1—23,“朱察卿印”铜印

图1—23,“朱察卿印”铜印。边长1.4厘米、通高1.5厘米。1969年丽园路明代朱察卿家族墓出土。印面方形,熊钮,铜质。

图1—24,金嵌宝镶玉蝴蝶

图1—24,金嵌宝镶玉蝴蝶簪。首宽5.1厘米。1969年丽园路明代朱察卿家族墓 出土。这是一件设计精巧、别具匠心的金镶玉发饰。[50]

在1902年(壬寅年)《上海通商内外舆图》中,注明沿着城西,通往徐家汇,有“斜桥”等。望道港东边,依次有陈家港、陆家浜等。陆家浜在南城外,东起南仓渡,西接肇嘉浜。(图1—25)

图1—25,1902年(壬寅年)《上海通商内外舆图》,标示斜桥等地名

图1—26,这一带的庭园建筑,选自《江南制造总(分)局全图》

这里的一些市集、村落,有的因周边庙宇而兴,如高昌庙原在上海县城南门外、黄浦之滨,据明万历《上海县志》记载:“有新、旧两所,新在城南陈家桥,旧在新庙南二里,皆滨浦。”[51]明时为朱、陈、张三姓乐助。清雍正间,曹炳曾重修。庙宇周边虽有一定的人员聚集,但流动性较强,所以长期以来并未形成镇市。(图1—26)

自斜土路至斜徐路的日晖港两侧,跨日晖港有外日晖桥,清光绪十七年(1891年)改建为木桥。[52]清末形成里日晖桥市、外日晖桥市,分别距上海县城西南七里、九里,[53]出现了柴草、砂石交易市场和商品集散点。

事实上,明清时期的打浦桥及其附近的桥梁,如三元桥、承恩桥、井亭桥等,周边虽也形成了或大或小的市集,但长期以来这些市集始终没有形成一定规模的市镇,商贸活动也较为有限。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即与这些市集的空间分布格局有关。这些市集距县城不远,其西、南两个方向较早就兴起了两个规模较大的市镇,那就是法华镇、龙华镇。法华镇,在上海县城的西面,距城西十余里外,此镇“在二十八保,去县西一十八里”[54],以法华寺而得名,清乾嘉年间崛起为上海县西一大镇,“去邑西十二里,陆路可通,为往来孔道,桑麻接壤,烟户万家,凡县之附郭者,宜以此为首”[55]。南部有龙华镇,“在二十六保,县治西南十八里,以龙华古刹著名”[56]。介于县城与法华、龙华等几个大镇之间的特殊地缘,加之多农田乡野,深深制约了打浦桥一带的市集发展。“沪邑西门外万生桥,当未经推广法租界以前,市廛并无今日之盛。唯西南一带人民,皆治农圃为生。”[57]

到了近代,由于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打浦桥及周边地区才陆续发展起来。典型的如高昌庙,清同治年间,江南机器制造总局自虹口迁来,环周居民日增,商业发展,渐成高昌庙市,继而成镇。自江南制造局设立以来,这一带的景观逐渐发生变化。而肇嘉浜北岸,随着法租界的扩张,出现了近代街区。

【注释】

[1]〔清〕 嘉庆《上海县志》卷二,“支水”。

[2]民国《上海县续志》卷三,“会馆公所”。

[3]《明代未腐古尸在沪见天日》,《光明日报》1993年4月22日,第2版。

[4]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何继英主编: 《上海明墓》,文物出版社2009年版。此段文字及图由上海博物馆何继英研究员提供。

[5]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何继英主编: 《上海明墓》,文物出版社2009年版,第59—65页。

[6]详见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何继英主编: 《上海明墓》,文物出版社2009年版。此段文字及图1—4、1—5、1—6、1—7 由上海博物馆何继英研究员提供。

[7]〔清〕 嘉庆《上海县志》卷七,“冢墓”。

[8]〔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三十五,“荐举”。

[9]〔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四十一,“人物六”。

[10]〔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四十一,“人物六”。

[11]时人唐时措撰《县志记》中云:“以华亭地大民众难理,命兮(析)高昌、长人、北亭、海隅、新江五乡凡二十六保立县。”仆散翰文,字行之,元至元十九年知松江府,奏析华亭东北五乡为上海县,以府直隶中书行省。

[12]〔明〕 弘治《上海志》卷一,“城池”。

[13]〔清〕 乾隆《上海县志》卷六,“城池”。

[14]〔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十九,“城池”。

[15]〔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十九,“城池”。(www.daowen.com)

[16]〔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五,“城池”。

[17]〔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五,“城池”。

[18]〔清〕 嘉庆《上海县志》卷九,“官绩”。

[19]详见马学强: 《士绅与明代上海筑城》,《上海研究论丛》(第二十二辑),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年版。

[20]王世贞(1526—1590),字元美,号凤洲,又号弇州山人,南直隶苏州府太仓州(今江苏太仓)人。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进士,历任刑部主事、兵备副使、大名副使、浙江左参政、山西按察使等职,累官至南京刑部尚书。著有《弇州山人四部稿》、《弇山堂别集》等。

[21]〔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四十一,“人物六”,有关于顾敏(字文敏)的记载。

[22]〔明〕 陆深: 《俨山集》卷六十三,《中顺大夫广南府知府顾公墓志铭》。

[23]〔清〕 同治《上海县志》卷十八,“人物一”。

[24]〔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四十一,“人物六”。

[25]〔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四十一,“人物六”。

[26]上海市卢湾区志编纂委员会编: 《卢湾区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8年版,第980页。

[27]〔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三十五,“荐举”。

[28]〔明〕 崇祯《松江府志》卷四十一,“人物六”。

[29]〔清〕 同治《上海县志》卷二十八,“第宅园林”。

[30]〔清〕 同治《上海县志》卷二十八,“第宅园林”。

[31]〔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二,“诸水”。

[32]〔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二,“诸水”。

[33]〔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二,“诸水”。

[34]〔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二,“诸水”。

[35]〔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二,“诸水”。

[36]〔清〕 秦荣光: 《上海县竹枝词》,“水道十六”。

[37]〔清〕 秦荣光: 《上海县竹枝词》。

[38]〔清〕 康熙《上海县志》卷十一,“诸水”。

[39]〔清〕 嘉庆《上海县志》卷二,“支水”。有陈泾,“在蒲汇塘北,从刘泾桥进东北通肇嘉浜”。

[40]〔清〕 嘉庆《上海县志》卷三,“水利”。

[41]〔清〕 嘉庆《上海县志》卷二,“水利志”。

[42]〔清〕 曹一士: 《开肇嘉浜议》,嘉庆《上海县志》卷三,“水利”。

[43]〔清〕 唐锡瑞辑: 《二十六保志》卷四,“杂记”。

[44]借助明清时期的土地契约文书以及近代的道契档案,我们清晰地了解到明清时期这一带的保、图、圩与村落分布、土地权属、姓氏状况,还可以找到一个个充满江南乡土气息的老地名,法册道契中文里直接称为“土名”。

[45]〔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五,“津梁”。

[46]〔清〕 嘉庆《上海县志》卷六,“桥梁”。

[47]〔清〕 嘉庆《上海县志》卷六,“桥梁”。

[48]1969年丽园路朱察卿家族墓出土文物,参见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何继英主编: 《上海明墓》,文物出版社2009年版,第80页。

[49]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何继英主编: 《上海明墓》,文物出版社2009年版,第81、82页。

[50]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何继英主编: 《上海明墓》,文物出版社2009年版,第80—83页。此段文字及相关图片由上海博物馆何继英研究员提供。

[51]〔明〕 万历《上海县志》卷五,“寺观”。

[52]民国《上海县续志》卷四,“桥梁”。

[53]民国《上海县续志》卷一,“镇市”。

[54]〔清〕 乾隆十五年版《上海县志》卷一,“镇市”。

[55]民国《法华乡志》卷一,“沿革”。

[56]〔清〕 乾隆十五年版《上海县志》卷一,“镇市”。

[57]海上漱石生(孙玉生): 《退醒庐余墨》,熊月之主编: 《稀见上海史志资料丛书(2)》,上海书店出版社2012年版,第3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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