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的研究视角着眼于对管子研究情况的系统性综合梳理,而不是对“管子”的综合性研究,那么,研究内容的范围就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轮廓。本课题研究的内容,主要涉及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是对管子其人及其家族流变研究的信息梳理。管子的生平资料,春秋时期的文献记载寥寥无几,十分有限。但管子卓越的历史功绩和丰富的思想贡献,则多见有零散的记载。依据这些有限的资料,战国以来便有人开始对管子的生平给予梳理,最为著名的当属司马迁《史记》中的《管晏列传》。此后,关于管子生平的梳理和论述便不断出现。在梳理和论述过程中,学术界发现了许多颇有争议的问题,比如司马迁说“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这个“颍上”究竟指的是哪里?又如,管仲生年究竟是哪一年?还有,管仲父亲的名字究竟是什么?这些围绕管仲本人出现的问题,在梳理管仲生平的过程中都很难绕过去,但又不容易把学界的观点统一起来。由管仲本人延伸而来的管氏家族的流变,问题也不少。比如管蔡之乱后管氏后人的流向轨迹问题,管仲做齐国国相时期管氏家族在齐国的情况,管仲死后管仲后人在齐国的情况,管仲死后在齐国的享祀情况,管仲死后在后世民间的地位问题,等等。这些问题,虽然间或有学者进行了一些研究,但缺乏系统的梳理,研究的系统性和一致性都存在着比较大的问题,都需要进一步的系统梳理。谱牒的研究在中国是一个很有影响的课题,由管仲研究延伸到管氏家族的流变、管氏家族谱牒的研究乃至于管仲作为民族精英的崇拜与敬仰,这都是非常有价值的课题。
其二是对管子其书研究信息的梳理。有管子而有管子的事功,然后才有《管子》其书。虽然没有《管子》的丰功伟绩便没有《管子》其书,但是,管子功业的卓越在提升《管子》自身价值的同时,也导致了《管子》成书的复杂性。这使得对《管子》的研究千百年来似乎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学术区块。这一部分的研究涉及的内容主要有四个部分,一是《管子》的成书过程、作者和形成年代,二是《管子》的注解与校勘,三是《管子》的思想内容,四是《管子》内容的借鉴与应用。这几部分内容,实际上有三个支撑点,考据研究属于基础研究,思想研究属于文化精神的传承研究,借鉴应用研究近代以来最前卫。值得注意的是,近代以来,伴随着学术文化发展转型的开始,《管子》一书因包含丰富的政治、经济、科技思想而具有突出的实用价值,引起了广大学人的关注,梁启超是这一时期众多管子研究中开拓性研究之翘楚。[21]围绕管子思想的借鉴应用价值的深入研究,近几十年来在境内外普遍展开,因而信息量也最大。
其三是对管子境外研究信息的梳理。确切地说,对管子境外研究整体情况的系统梳理,是一件前所未见的事情。管子作为中国古代的文化丰碑,在境外要获得认可,不仅要面对一个多民族语言交流障碍的问题,而且中国古代社会长期的闭关锁国政策,也对管子的对外传播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因此,全面系统梳理管子的境外研究信息,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再加上学界以往的研究并没有在这一方面形成一个比较好的基础,因而我们今天在这方面的研究,实际上很有些筚路蓝缕的味道。
从以上三方面对管子进行“通论”性质的研究,在宏观的层面上所采取的方法,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特点:(www.daowen.com)
一是信息收集整理与专题研究相结合。我们这里的研究,“通论”性质的学术信息收集整理是主体,但对一些以往研究比较薄弱的问题也会在搜集整理相关信息的基础上给予比较深入的研究。研究过程的总体把握是研究信息的收集与整理,比如在管子思想的研究方面,只是注重了历代研究信息的收集与整理,而对其思想的进一步研究,哪怕是某一个案的研究,也没有去深入展开。但对一些以往研究比较薄弱的环节,比如对管子其人及其家族流变的研究,由于以往的相关研究多集中在对管子其人的认识方面,对其生平及其家族的流变学界少有研究,因而则采取了在着眼于相关信息搜集整理的基础上专题系统研究的方法,由此而对管子的形象及其理论加以辐射,力求在理论上能够与其他的研究相辅相成,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体系。
二是重视学术信息收集整理的时代性和学术研究信息的实用性。《管子》思想内容的研究是管子研究的重中之重,先秦以来新论辈出,不仅信息量巨大,而且年代久远,鱼目混珠者并不鲜见。对此,我们这里的信息收集整理采取了按照年代划分时段的方法给予阶段搜集梳理和集中评析,由此而凸显出了管子思想研究发展历史的轨迹。这一研究所提供的信息,一方面可以看出中国历史上某一时段对管子的关注重点和研究力度与深度,另一方面,通过对这些信息的平面比照,也可以看出当前管子思想内容研究中存在的学术罅隙。管子境外研究的信息收集与整理同样突出地反映了这一点。这一特点,使得研究的整体具有了比较现实的信息应用价值。
三是重视研究信息的收集广度。信息收集的广度是决定信息量的一个重要因素。为最大限度扩展信息量的收集,特别是对管子的境外研究方面,采取了按照不同语种分类搜集梳理和归类分析整理的办法。全世界民族众多,语言复杂。管子在境外的传播究竟有多少种语言,做出了怎样的贡献,要做好这样的一份收集整理工作实在是十分艰难的。在全世界超过100万人口使用的语言中,汉语是使用人口最多的语种,而与汉语交流比较多的语种,最有可能形成管子传播的语言环境。因而,我们按照语种分门别类地搜集整理某一语种的管子研究信息,由此而实现了不同语种管子研究的基本情况。这样,尽管我们的搜集或许并不完全,整理的情况更不一定系统完善,但这毕竟是一个“吃螃蟹”的举动,对于推动和引导管子境外研究的深入发展,其抛砖引玉之功与学术实用价值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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