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媒介出现前,一些现象表现了空间与媒介的相互适应过程。“烽火戏诸侯”故事中,烽火台是传递战事信息的媒介;广播和电视开始普遍使用时,催生了一系列较新的媒介的铺开;早期测绘员勘测地形,以绘地图的方式呈现出来。不过,相对来说,传统空间是区隔与封闭的,空间的位置较为固定,具有结构性和功能性,绝大多数空间不具有信息传递功能,也难以作为意义的表征对象。而应对疫情修建的医院是一种位置媒介,通过大数据被纳入疫情防控管理中,从而实现了技术赋权下的在地联结。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大数据连接了人们的生活空间和创造话语的空间。“两山医院”建设下的中国速度,在慢直播的实时传播中满足了人们的空间想象。
从慢直播与公共观念对话这一层面来解读“两山医院”建设的媒介化意义,指出直播中的网民互动使建筑工地的建设成了一场抗疫实践的象征,展现了空间与人之间的沟通。学者施立伟和刘洛微认为城市是一块可擦写的板,记录了城市发展的印记,不断“被阅读(read)、重读(re-read)和被重写(re-written)”[4]。空间实践不仅是城市发展的切面,还包含了复杂的传播关系。在分析空间的可沟通性时,学者周海晏认为,“城市可沟通性的实现,需要依靠空间的公共价值表现。建筑空间生产的未来议程,聚焦于其公共价值观念”[5]。
慢直播脱离了结构性的叙事,采用了开放性的非结构化叙事,这给网民一种与空间环境产生对话的体验感,他们实时参与观看、发送弹幕,某些评论还能引发热议,展现了公共观念在现实空间中的生产。真实的建筑施工场景被带入媒介场域中,使网民加深了对城市事件和新冠肺炎疫情的认知。(www.daowen.com)
这场慢直播打破了画面单一、适用于有限场景的特征,将人们聚集在一起,实现了空间的可沟通性。在直播中,当网民以不同的视角来观看同一事件的发展、经过和结果时,他们就会自发地把空间的抗疫举动象征化,形成自己对抗疫工程的认知。每个观众都是一个传播节点,他们多样性、包容性的观点共同构造了空间事件的传播图景。在节点间,引发普遍认同的观点会得到更广范围的传播,并在此基础上形成集聚效应。
网民基于“两山医院”建筑空间内具体事物展开的深度创作,形成了人与空间对话的有趣传播现象。例如,部分网民对施工车的趣味命名在网络中引发了创新扩散效应,吸引更多网民对该建筑空间内的其他事物进行极限创作,这种创作演变为对创作对象物“偶像化”的趣味比拼,并最终在网民间形成“粉丝打call”现象。网民们纷纷为施工车创建微博超话,并把“反黑”“嗑CP”等粉圈话术带到慢直播的传播链条中,甚至有网民化身网文作家为“唯爱工程车”展开网文深度创作,叉车“叉酱”的昵称还一度跃入微博热搜榜前十榜单。有的网民甚至堪比“工程师”,精准捕捉建筑工地施工细节,他们不仅对施工进程和内容了如指掌,为刚进直播间、对直播内容不清楚的人充当解说,还随时转变为气氛活跃组,在评论区发挥聪明才智。对施工设备设施竞争化创作的接续、对24小时内坚守施工每一步的信念,都成为每个观看直播的网民心照不宣的原则,这种原则呈现了人与空间的沟通。直播间内网民的诸多行为也反作用于空间事件,他们的关注强化了抗疫工程的新奇性、变异性、反常性,进而揭示了实在空间更多的含义。“两山医院”抗疫工程的受众创作环节,扩大了事件传播的链条,对抗疫工程建设有着积极的现实意义,不仅缓解了疫情带给人们的焦虑心理,还增强了人们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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