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西樵山:理学精神的发源地

西樵山:理学精神的发源地

时间:2023-10-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西樵山其实并不存在一个统一的理学学派。西樵山正是湛若水最为重要的讲学、著述场所之一。西樵山虽然是一个远离都市的山林之野,但是栖息于此的理学诸贤,并不把这里当做一个逃避俗世的神仙洞窟。

西樵山:理学精神的发源地

古代儒家有一个很重要的观念,就是认为天与人之间,是有互相连通、互相感应的能力的。天能够干预人事,人也能感应天意。所以人事如果做得好,会有祥瑞的天象出现,如果人事做得不好,则会有各种天灾或异常天象降临。著名的汉代儒学大师董仲舒就把这一种观念称为“天人感应”。

曾经被视为蛮荒之地的广东,到了明代,群贤荟萃、名臣辈出,粗略算一下,当到内阁首辅(相当于国务院总理)的有两个,分别是顺德人梁储、南海人方献夫;官至内阁大学士(相当于副总理)的有琼山人丘濬、香山人何吾驺、顺德人黄士俊;而担任过六部尚书(相当于国务委员)的更是数不胜数。而在思想文化领域,白沙学派的创始者新会人陈献章、甘泉学派的创始人增城人湛若水、著名理学家南海人霍韬等等,同样星光熠熠。

从蛮荒之地到名贤遍地,古人就会联想到要用“天人感应”来解释这一现象。清初“岭南三大家”之一的屈大均,在他的《广东新语》里面是这样描述明代天象与广东文脉兴盛的关联的:天上二十八宿之中,斗宿、牛宿居首,斗宿、牛宿与中星明亮的话,就预兆当地儒道大兴。洪武、永乐年间,金木水火土五星聚于牛宿、斗宿之间,有占天者说:“黄云紫水间当有异人”,不久白沙先生陈献章就出生了。成化二年,中星明于天空中越地分野(古人把天上二十八宿与地上九州对应起来,称为分野),而甘泉先生湛若水就在这一年出生了。自此之后,广东士大夫多以理学兴起,摩肩接踵,原来的蛮荒之地,也有了孔子孟子家乡鲁国与邹国的彬彬之风。

现代科学告诉我们,“天人感应”自然只是古人的联想,而非事实。但不可否认,明代岭南地区理学之风确实兴盛。而岭南理学中最为闪耀的一部分,就是位于西樵山之中。西樵山正是由于当时众多一流学者在这里兴修书院、授徒讲学而声誉鹊起,成为岭南理学重镇,奠定了其伯仲罗浮的地位。

陈献章在岭南首倡心学,开明代心学一脉之先河,影响及于四方。其后辈湛若水、方献夫、霍韬等士大夫则相继从西樵山走出来,步入朝堂,这是西樵山历史上的重要转折点。从此,西樵不再只是岭南之西樵,而成为了天下之西樵。

湛、方、霍等人视西樵山为他们治学论道世外桃源,同时也视西樵山为他们平治天下的起点。正如霍韬曾经说过:我将使自己的足迹遍布天下,姑且先从西樵开始。而当这些名贤们实现了自己在事功、学问上的成就之后,西樵山又成为他们功成身退的栖息地与名山事业的传承之地。

明清鼎革之际,心学思潮逐渐消退。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低伏期,雍乾之后,西樵山理学思想又一次绽放其光彩。如在西樵人冯成修,在他九十五年的人生中,以程朱理学为宗,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广州各处书院授徒讲学,延续了岭南理学的学派和传承。而西樵人康有为,生于“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晚清之际,以理学家世为发端,以问学于朱次琦为悟学之门,以在西樵山白云洞结识名士张延秋为悟道之机,开近代风气之先,影响深远。(www.daowen.com)

那么,看上去千头万绪的西樵山理学,它的精神又是什么呢?我们认为,并没有一个现成的、独一无二的答案。每一位读者肯定都有自己的理解。不过,有几点应该是比较能得到大家公认的。

第一是敢为天下先。无论是方献夫、霍韬在刚刚继位的嘉靖皇帝孤立无援之时挺身而出,以儒家伦理帮助皇帝反击当权的大臣;还是湛若水与王阳明联手,把陈白沙开始崭露头角的心学推向全国,成为明代中后期一百多年的主流学术思想;还是霍韬率先在家乡推行宗族建设的实践,使得珠江三角洲地区成为明清宗族社会的一个典范;还是康有为从西樵山走出来,开眼看世界,推动中国近代历史的发展……以上的一切,都是西樵先贤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敢为天下先精神的反映,也都是西樵山理学精神的重要价值体现。

第二是兼容并包。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西樵山其实并不存在一个统一的理学学派。湛若水创立的甘泉学派,与浙江余姚人王守仁所创立的阳明学派并立,成为明代中后期影响力最深远的两大心学学派。西樵山正是湛若水最为重要的讲学、著述场所之一。方献夫,作为王阳明在岭南的弟子、湛若水的好友,却倡导与湛若水、王阳明有别的“知本”、“知止”的理学主张。湛若水另一位好友霍韬,服膺程朱理学,则强调朱子一派“居处恭”的主张。清代的冯成修、康有为,也并不是明代西樵山兴盛的这几个理学学派的直系传人,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理解和追求。正如孔子所言:“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他们虽然主张不一,但是不妨碍他们互相学习、互为好友。西樵山足够大,可以容纳不同的思想百家争鸣

第三是家国情怀。西樵山虽然是一个远离都市的山林之野,但是栖息于此的理学诸贤,并不把这里当做一个逃避俗世的神仙洞窟。他们身在西樵,胸怀天下,一如孟子的教诲:“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无论是方献夫、霍韬、湛若水、何维柏、庞嵩,还是冯成修、康有为,他们一方面积极建构自己的学术主张,另一方面又积极参与到当时的社会与政治变革之中,去更大的历史舞台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正因为西樵山这种不株守成说、敢于突破思想牢笼、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包容宽广、和而不同的胸襟,修身齐家与治国平天下并重的理想和情怀,使得西樵山理学精神更加具备思想与文化传承的重要意义。西樵山之于我们今天的意义,就不仅仅是南海之西樵,也不仅仅是“岭南之西樵”,更是“天下之西樵”、“天下后世之西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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