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章开始,我们把视线聚焦到位于今天佛山市南海区西樵镇的西樵山。
西樵山高耸千仞,势若游龙,周回四十里,处于西江与顺德水道两江之间。据明清方志的记载,西樵山峰峦大者七十二,中峰雄特,是为大科峰。大科之东二十峰,南十五峰,西北各十八峰,互相连属,面皆内向,如莲花擎空。又有三十六岩、二十一洞,散出于诸峰,乍分乍合,状各不一。西樵山中有水泉三十二处,山势周环如削,山半则峦开林豁,宽旷坦夷。山上有山村八处,鸡鸣犬吠,若近若远,其稻作与平野相似,不像是在千仞的高峰上。
西樵山名字的由来,据说就是因为人们把位于广州东边采樵砍柴的罗浮山称作东樵山,所以相对的把位于广州西边的这座山称为西樵山。罗浮山,早在汉晋之际,就以仙人洞窟而著称,被道教尊为天下第七大洞天、三十四福地。与闻名遐迩的罗浮山相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西樵山处于寂寂无闻的状态。
中古时期,西樵山是远离市井的世外之山。晚唐著名诗人曹松晚年南游广州,据说就是隐居在西樵山中,筑翠微石室耕田赋诗。因见西樵山泉清土腴,甚宜种茶,将浙江顾渚茶种赠给山民,教他们栽植采制之法,是为西樵山植茶之始。南汉国时期,相传南汉君主刘隐曾宴游山中,据《西樵山志》记载,当地居民还曾因掘地而挖出玉碗。(www.daowen.com)
宋元以来,西樵山上开始有一些文人雅士到此游览,并留下文字记载。例如元朝大德年间所修《南海志》里面,就有西樵山的景观与题咏。不过,在元朝到明初,西樵山还不是西樵山,而是叫“西樵岩”,所以地位和罗浮山还是差很远的。山上除了山林之景之外,还有好些山村,以及两座著名的佛寺:宝峰寺与白云寺。
大体说来,从唐代到明初的西樵山,名气在逐渐提升。和远离尘世、僻处远郊的罗浮山不一样,西樵山位于广州府的附郭县——南海县的核心范围之内,人文荟萃、经济繁荣、交通便利。而西樵山还是一座适合当地居民安居的山,明代的时候,山上就已经有数千人居住,分为八个山村。居民以采茶、种田为业。在理学文化进入西樵山以前,西樵山可以说是一座佛教之山,宝峰寺、白云寺的创立时间已经不可考,但无疑早在元代就已经存在,这两座寺院还各自拥有上千亩的田产,可见其香火与影响之大。
对于岭南的文人士大夫而言,西樵山是一个仅次于罗浮山的游览胜地。只是,与有着上千年道教文化传统的罗浮山相比,西樵山在文化地位上还是太年轻了,还需要更多的积累。而到了明代中叶,这一积累的成果开始慢慢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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