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状图的表征方法主要依据的是荷兰逻辑学家Kamp于20世纪80年代初提出的话语表征理论(DRT)。这是一种动态语义学理论,主要关注驴子句前指问题及模型论语义学中缺乏的对动词时态(tense)和时体(aspect)问题的处理。形式语义学家认为语言是抽象的系统,句子由命题以及命题的内容表现。然而话语表征理论认为意义是人的一种心理表征,通过思想传达出来。DRT除了关注句子的真值条件外,还重点关注话语理解者对于句子的解读。
DRT由三个部分组成,分别为:句法规则、话语表征结构(Discourse Representation Structure,DRS)的建构规则和话语表征结构的语义解释。句法规则即句法算法;话语表征结构的建构规则即语言形式和语义之间的转换模式;话语表征结构的语义解释是通过真值条件模型论语义学方法实现的。
DRT的核心部分是DRS,以盒状图表示每个DRS,其中包括论域(universe)和条件(condition),论域为x、y、z等变元内容,每个DRS的盒顶端的变元表述可以是一元谓词到四元谓词不等,通过条件对DRS的构建进行约束。如果句中带有否定概念,那么需要在盒外添加否定符号“┐”表示否定意义。以“A man came in.He didn't see the woman.”为例,依据句子的行文顺序,这两句的语义流为“A man came in.”首先进入盒子,x作为变元置于第一行论域中,随后进入主框,came in是x的述谓成分,同时man受x的约束。“He didn't see the woman.”是“A man came in.”内嵌于主框内的DRS,和上一句一样,he受y的约束,he的所指对于上句中主框DRS论域内的man来说是认知可及的,同时依据x,y变元的性数判断可以推导出he和man之间的回指关系。如图17所示。
图17 语篇表征结构(DRS)
(Kamp,1981)
在上例中,由于句子结构简单,对于判断回指语he比较容易,但当主框内的话语结构变得复杂时,如果同一个辖域范围内有多个名词短语的性和数都与回指语he相一致,那么仅依据性和数来对回指语进行判断,对于DRT的盒装图的解释就会受到局限。
基于DRT的局限性,Asher在其基础上提出了语篇表征理论(SDRT)。基于DRS的分析基础单位,SDRT更关注句子和语段的表征形式,单位上了一个层级,认知层次提高,而不是像DRT中将单位限制在句子内词语变量,SDRT将话语关系引入表征结构,更关注话语关系对话语意义和话语连贯造成的影响。具体而言,语篇表征理论的分析局限于语句层面上的时间关系,然而分段式语篇表征理论将重点放在话语结构上,忽略句法分析。相比于DRT只分析时间关系而言,SDRT可以分析更多的语篇关系并确定语篇话题,以命题作为分析的基本成分更利于确定回指语的先行语指向。分段式语篇表征结构(Segmented Discourse Representation Structure,SDRS)由成分和条件两部分构成,后者用来说明前者之间的语篇关系。具体实例如下:
[k1]I ate lovely dinner.[k2]I had quenelles de brochette.[k3]I had salmon.[k4]I had duck.[k5]I had a nice wine.[k6]I then went for a walk around the cold city.(Asher,1993:279)(www.daowen.com)
以上段落由6句话组成,我们可以将其看作6个命题,分别用[k1]—[k6]序列进行标记,下面的树图和盒状图标示了[k1]—[k6]的语义结构关系。Asher指出,图中从下至上可知,k2—k5等级相同,是“连续”(continuation)关系,K由k2—k5组成,与k1之间是“详述”(elaboration)关系,k1和k6并列构成continuation关系。k0是语篇的总命题,它是k1和k6抽象后的更高的认知层面。假设K6之后还有一个句子,其间出现了抽象回指语that,语篇重新整理为:
I ate lovely dinner.I had quenelles de brochette.I had salmon.I had duck.I had a nice wine.I then went for a walk around the cold city.That was really cool.
此时,问题出现了,“that”的语义指向是其之前的语篇,那么相对于k0认知层面而言,“that”的语义指向与从k1和k6所抽象出来的隐性话题关联,或与之前话语所提及的其他命题语义共指,还有待进一步讨论。如图18所示。
图18 分段式语篇表征结构(SDRS)
(Asher,1993:279)
我们在引用Asher的文献中探讨的焦点主要是两种语义关系:continuation和elaboration,分析后我们提出自己的观点:k1和k6之间的语义关系更接近continuation,而k2—k5之间的语义关系更接近elabo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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