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妃甸是水乡泽国,沟渠纵横,坑塘遍布,尤其是过去那些荒滩野泊,盛产鱼虾蟹贝,由此培养了一批批技艺精湛的民间渔者,渔猎技艺传承了数百年之久。当初的先民们,为了生计,在开荒种地之余,开始打鱼摸虾。他们的下一代,自儿时起就随父辈一起去捕鱼,先从看热闹开始,逐步“搭下手”,有意无意中将那一应技艺印刻在了脑海,将那对渔事行为的热爱悄然融入了血脉。摸鱼不需借助任何渔具,全凭一双手。其窍门甚至不用言传,看十遍不如下水去摸一遍,跟鱼较量过几个回合之后,自然就会掌握其要领。
过去每家的孩子都多,孩子们常常被父母安排去做一些协助或贴补家用的劳动,如拣煤核、拾柴禾,不过无论干什么他们总是喜欢邀上几个小伙伴,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干活本身也就成了一种游戏,在干活中游戏,在游戏中干活。夏秋时节,是最好的下水抓鱼的季节,沟沟汊汊、坑坑洼洼的水开始“瘦”了下来,瞟一眼里面的水是清是浑,内行人便可知有鱼没鱼。
水面游动的鱼是很难捕捉到的,除非用专门的网具,水底的鱼相对容易捉。因为眼看不到鱼,只能凭感觉、靠运气,当然也是需要技巧的。其实说是抓鱼,孩子们更多的是想下河玩水,常常在放学之后,也会乘着空档到有鱼的地方摸上几把,结果鱼没有搞到几条,倒弄得一身泥。
浅水里摸鱼不需要很好的水性,人在水里猫腰、或蹲或跪着缓缓行进,双掌相向,五指叉开,做成包围状,慢慢摸索着缩小包围圈,待手指触到鱼时,最后快速合拢,双手一捧,用力把鱼抓住,这就是最原始的捕鱼捉鱼的方式了。在水中,抓鱼需要动作敏捷、灵活,减少扯绊,但多数时候抓到手的是一把泥或者水草。摸鱼需要耐心,双手不停地在水底做相同的动作总会摸到鱼的。有时摸鱼的人多反倒是好事,水被众人蹚浑了,鱼受不了,就浮出水面透气,这个时候就是抓鱼的好时机。(www.daowen.com)
摸鱼最重要的,还要清楚不同鱼的不同习性,掌握了鱼性才能做到手攥把拿。鲫鱼瓜子喜欢在水边脚窝等坑坑洼洼的地方休息;楞蹦鱼除了喜好在水底洼坑处外,更喜欢在洞里穴居,尤其在螃蟹废弃的窝里常能一下子堵住好几条;鲶鱼爱钻石缝,捉他们要到进排水的闸门、涵洞边掏石缝。待技艺成熟了,每个伙伴嘴上都叼着一根细柳条或芦苇,每摸到一条鱼就串在一起,不出个把小时就成一串,回到家里,贴饼子熬小鱼,连饭带菜都有了。节假日,孩子们也会成群结队地去村外摸鱼,脖子上会挂一个小口袋,摸到一条装一条,或者带着比自己年龄尚小的小弟弟,专门在岸边捡鱼,哥哥在水里摸到一条往上边甩一条,岸上岸下愉快地合作。
孩子们常常因摸鱼耽误了大人交代的任务,但如果不是两手空空,也可以“功过相抵”,不至于挨大人太多的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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