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流40年,那时的小孩子几乎都会爬树。村里村外到处都是树,杨、柳、榆、槐、椿等比比皆是,这是沿海地区的主要树种。其他还有柽柳等耐盐碱的树都长不出高大粗壮的树干,不适合攀爬。
树是童年的另一个世界,上了树就等于离开了地,仿佛距离天就近了,天上地下才构成了童年完整的世界。树上有鸟窝,有知了,有天牛,有各种果子。即使树上什么也没有,孩子们也钟情于树,向往着能自由上树,觉得只有到了树上才“高人一等”,才别有洞天,就是最简单的登高望远,心情也格外舒畅。4月间,榆树上挂满了串串榆钱,小伙伴们急不可耐,爬树攀枝坐在树杈上,先捋下肥厚的榆钱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起来,等吃足吃够,才折下几串榆钱枝扔到树下。围在下面的同伴早急得嘴角流口水,争抢着拾起,快速捋下往嘴里塞,大家每次都是吃得好饱。还有采柳芽、采香椿芽、吃槐树花都集中于春季。6月入夏后,小伙伴们爬树粘蝉,还可以捡蝉蜕、摘桑葚。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爬树打红枣、摘柿子,谁家院子里种着苹果、梨等果树,红红绿绿地挂在高高的树枝上,让路过的顽童馋涎欲滴。冬天,实在无聊,就来到一片小树林里,找一棵笔直的杨树,三下五下的就爬上了树干,大家就像灵巧的猴子,甚至连细小的树枝也敢攀着向上爬。由于经常练习,大家练就了敏捷的身手。
爬树,古称“林熙”,林熙也就是林嬉,嬉、熙相通,即嬉戏之意。《庄子·马蹄》:“含哺而熙,鼓腹而游。”人类的祖先本来是经常栖息、玩耍于树上的,进化为“人”之后,仍不免要爬树摘果子用以充饥。因此,可以说爬树曾是人类的本能和生存手段。当人们无需以摘树上的果子充饥时,爬树便由从前功利的目的转而为精神的满足,游戏也就产生了。东汉王充《论衡·自纪》,说王充不以“掩雀、捕蝉、戏钱、林熙”为戏。爬树锻炼人的勇敢和灵活,要调动四肢甚至身体其他部位共同参与动作,是一项全身性运动游戏。(www.daowen.com)
爬树需要技能,每个人爬树的方式方法不同。在一些少数民族中,不但儿童,就连成人也喜欢爬树。比如哈尼族就有男女青年爬树追逐的习俗,谁爬得快,谁就是能手,受人尊敬。后来人们以竿代树,于是爬树与爬竿并存下来。佤族青年爬竿是有着悠久传统的,在一根根竖在地上的竹竿上,爬上爬下,如履平地。孩童间比赛的话,就是看谁爬得最快,谁爬得最高。玩得高明的,常超出常人的技巧,在树上如猿如猴,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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