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北方的冬天好像特别漫长,又格外的冷。有人说是因为那个年代普遍穷困、冬天吃不饱又穿不暖的缘故。
过去,淘气的男孩子没有不玩的玩意儿,很多在大人们眼里很不经意的东西,但在孩子们看来都会成为娱乐和儿戏的对象,总会玩出趣味来,游戏的新材料层出不穷,形式也不拘一格,比如玩冰溜子。
过去的沿海地区,尖草房多,平房也不少。那时候冬天每逢下大雪,房顶上、草垛上也像戴上了雪帽子。雪后多日,白天阳光下的积雪慢慢融化,而融化的雪水又结成了冰,屋檐下随处可见冰溜子,简直就是一根根天然冰棍,锋尖朝下倒挂在高处,晶莹剔透的,映着明晃晃的太阳光,透着一股股寒意。
每当此时,小孩子便有事可干了,踮踮脚尖就可以够到矮房上的冰溜子,但这样的收获远不及大房上的冰溜子个大,于是他们便想方设法,踩凳子,登梯子,甚至人驮人,爬高去摘那些又大又尖的冰溜子。有的孩子求“冰”心切,索性找来长木棍或竹竿去捅、去敲,但这样往往会摔断冰溜子,而且冰溜子利尖朝下坠落也很危险。
孩子们全然不畏寒冷,也不顾房上树上的雪被风刮起,落入头上身上甚至脖梗子里,费好大劲拿到一条完整的冰溜子,握在手里把玩,瞧着冰柱一点点融化滴水,觉得趣味盎然;有的孩子还把冰溜子含在嘴里,像吃冰棍一样吃冰棱,冰得龇牙咧嘴也乐呵;更有淘气的嘎小子从来不甘寂寞,举着长长的冰溜子当武器,到处挑衅,发动“战争”,你当长矛,他做长剑,我则视为方天画戟,和别的小伙伴面对面地刺杀几个来回,直到武器被打得粉碎才算罢休。(www.daowen.com)
自家院子和左邻右舍屋檐上的冰溜子被打光之后,孩子们还在村子里转悠着寻找。溜出家门,径直去大队部和牲口棚,村边的牛马棚屋顶是用苇草苫盖的,那里的冰凌又粗又长,最长的差不多要拖到地上了。仿佛发现了新奇观,大家绕着牛棚转一圈短暂地观赏一番后,几乎全部被敲打下来,房檐下一片狼藉。
孩子们就像打了大胜仗、获得了战利品一样,每人抱着一个大冰溜子,在那些只在家门口打下短冰溜子的孩子面前炫耀一番。或者再一起堆雪人,把它当作装饰品,插在雪人的身上,那效果真是锦上添花。
后来读到梁羽生先生的《冰山天女传》,不禁会心一笑,老先生大概没有玩过冰溜子游戏吧,不然,怎么会如此神往“寒气逼人”的万古冰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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