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禮經傳通解·家禮》包括《士冠禮》《冠義》《士昏禮》《昏義》《内則》《内治》《五宗》《親屬記》。其中《士冠禮》《士昏禮》取自《儀禮》,《冠義》《昏義》《内則》取自《禮記》,《親屬記》實爲《爾雅·釋親》,《内治》《五宗》爲朱子自編。江永將《士冠禮》《冠義》《士昏禮》《昏義》歸入“嘉禮”,將《内則》歸入“曲禮”,《内治》《五宗》《親屬記》歸入“通禮”。具體增訂如下:
《士冠禮》。首先是對目録的處理,《通解》將《儀禮·鄭玄目録》統歸《篇第目録》之下,而《綱目》在每種禮儀後附節引自賈疏的《鄭玄目録》“鄭曰……”,簡單解釋該種禮儀的名由、源流、歸類等。其次,《通解·士冠禮》在經文篇前附《傳》,其實取自《禮記·昏義》:“夫禮始於冠,本於昏,重於喪、祭,尊於朝、聘,和於射、鄉,此禮之大體也。”《冠義》亦附《傳》,其實取自《禮記·郊特牲》:“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起着啓引經文的作用。《綱目》則一仍《儀禮》經文,未有附《傳》,顯得非常簡潔。段落的劃分上,《通解》分24節,分别是:筮日、戒賓、筮賓、宿賓、爲期、陳器服、即位、迎賓、始加、再加、三加、醴冠者、冠者見母、字冠者、賓出就次、冠者見兄弟及姑姊、奠摯於君及鄉大夫鄉先生、醴賓、醮、殺、孤子冠、庶子冠、母不在、女子笄。其中“女子笄”由《雜記》增補,同於男性冠禮,這擴大了冠禮的範圍,與《儀禮》經文不合,亦不符合《士冠禮》的名稱、内容。江永將其放入增補的《冠變禮》,非常正確。章節命名上,“冠者見兄弟及姑姊”,《綱目》作“冠者見兄弟贊者及姑姊”,“殺”作“殺牲醮”,揆諸經文有“見贊者,西面拜”“特豚……再醮……三醮”,江永的概况更完整,更勝一籌。材料增訂上,“筮日”,《綱目》在章後附《曲禮》“凡卜筮日,旬之外曰遠某日,旬之内日近某日,吉事先近日”,《通解》無附。“子冠者”章,《綱目》在章後沿襲《通解》所附“字辭”,還補充了《檀弓》“幼名冠字”條。“奠摯於君及鄉大夫鄉先生”章,《綱目》在章後附《晋語》“趙文子冠”例,引文有節略,注用韋昭,《通解》將之附《冠義》。“醴賓”章,《綱目》依《通解》分正、變禮,謂“此章以上,正禮已具,以下皆禮之變”。從段落劃分、章節命名、材料增訂看,江永後世轉精,但朱子開山之功不可没[2]。
《冠義》。二書同據《禮記·冠義》,但《通解》所引材料太過繁複,《綱目》删去其所引的《家語·冠頌》《玉藻》《雜記》《左傳》《國語》等例,僅保留《郊特牲》“禮之所尊,尊其義也”起引領作用,後面續之以《冠義》《士冠記》,簡引鄭注,用〇號隔開。其中《國語》“趙文子冠”移至《綱目·士冠禮》“奠摯於君及鄉大夫鄉先生”章後。江永的引文簡潔,不枝不蔓,結構清晰[3]。
《士昏禮》。在段落劃分上,《通解》分17節,分别是:納采、問名、醴賓、納吉、納徵、請期、陳器饌、親迎、婦至、婦見、醴婦、婦饋、饗婦、饗送者、祭行、奠菜、壻見婦之父母。其中後三節據《士昏禮·記》補。江永采用朱子的分節,將“奠菜”改稱“廟見”,附“祭行”於後。朱子取名於“舅姑即没,則婦入三月乃奠菜”,自有其意義。然而“婦廟見然後成婚”,還是“成婚然後廟見”,存在争論。江永改稱“廟見”,見對這一問題的關注。材料增訂上,“納徵”章,《綱目》據《通解》引本記、《雜記》外,還引《曲禮》《昏義》。“陳器饌”章,《通解》引本記、醮辭,《綱目》則删去醮辭,本章主要論述陳設器饌,江永的更正更合理。“親迎”章,《綱目》引《孟子》《昏義》,其標注的“詳見”编例,爲本書的簡潔編撰奠定了成功的基礎[4]。
《昏義》。二書同據《禮記·昏義》,引書順序略有差异。《通解》先引《禮記·郊特牲》“天地合而萬物興焉……”,再引《昏義》“昏禮者,將合二性之好……所以成婦順也”。《綱目》先引《昏義》,再引《郊特牲》。《禮記·昏義》爲《士昏禮》義解,江永的做法突現出宗主《儀禮》的原則。值得注意的是,江永指出,《列女傳》“魯師春姜曰……”,《齊風·鷄鳴》疏引此作“魯師齊姜”,且引《白虎通》説明兩者小异,較爲注重考證[5]。(www.daowen.com)
《内則》。二書同據《禮記·内則》,朱子以爲“此必古者學校教民之書,宜以次於《昏禮》,故取以補經而附以傳記之説”[6]。江永歸入“曲禮”。在段落劃分上,《通解》分9節,分别是:事親事長、飲食、男女之别、夫婦之别、御妻妾、胎教、生子、教子、冠笄嫁取。《綱目》删去“飲食”,將“冠笄嫁取”散入“男女之别”。材料增訂上,“事親事長”章,《通解》將《内則》“后王命冢宰降德於衆兆民”放入“經”,以下用《禮記·曲禮》相關部分作“傳”,《綱目》則將朱子所分“經傳”進行合并,并對“傳”進行調整,將《曲禮》“祭祀不爲尸”與《通解》隔開的“聽於無聲,視於無形”等部分重新結合,删除《通解》所引《祭儀》《大戴記》。“男女之别”章,在“經”的部分,《綱目》增入了《曲禮》《王制》相關材料,在“傳”的部分,《綱目》增補了《坊記》《孟子》《左傳》相關引文。“夫婦之别”章,《綱目》將《通解》“禮始于謹夫婦,男女不敢懸於夫之楎椸”改作“男女不同椸枷”,這種輕率的改易經文并不太恰當。“教子”章,《通解》附記引《少儀》“婦人吉事”,似與主題無關,《綱目》直接删去,同時增補《列女傳》孟母三遷、允諾殺豕之事,補正更加準確。“生子”章,《綱目》删削《通解》引文;“凡接子之義”,江永備注“接子之義見《内治》篇”,對其進行調整。《綱目》對《通解》的删削處不少,承襲處亦多,如“胎教”章,《通解》“此之謂胎教”條下,賀本有小字注文《列女傳》三字,《綱目》據此補入。從《内則》的增删櫽括,我們可以管窺江永對於朱子學術的承繼與新創[7]。
《内治》。朱子云:“古無此篇,今取《小戴·昏義》、《哀公問》、《文王世子》、《内則》篇及《周禮》、《大戴禮》、《春秋》内外傳、《孟子》、《書大傳》、《新序》、《列女傳》、《前漢書》、賈誼《新書》、《孔叢子》之言人君内治之法者,創爲此記,以補經闕。”[8]江永歸入“通禮”。段落劃分上,《通解》分8節,分别是:内職、謹始、后夫人侍君、胎教、生子、立世子、世子之記、齊家。《綱目》增補材料,分12節,分别是通論、王宫、内事、親蠶、命臣妻、慎始、后夫人侍君、胎教、生子、立世子、世子事君父、齊家。具體來説,二書同引《禮記·昏義》“古者天子立六宫”,《綱目》立爲“通論”,《通解》附内宰、九嬪,節爲“内職”。《綱目·内事》包括《通解·内職》内宰、九嬪,也包括《天官》小臣、寺人、内竪、女史、女御、典婦功、縫人、染人,以及《月令》《魯語》相關材料。《綱目》將《通解·謹始》改名“慎始”,前面補入“親蠶”“命臣妻”,附傳删除《通解》所引《哀公問》材料。“后夫人侍君”章,《綱目》將《列女傳》“《關雎》以爲詩首,重人道之始”的總評和“周宣姜后”隔開,把周宣姜后、宋伯姫、楚昭貞姜、齊孝孟姫合并爲“傳”,這樣的更改貼切主題[9]。
《五宗》。《五宗》爲朱子創補,《通解》不分節,僅以“經傳”相别。《綱目》分6節,分别是:宗法、宗支服制、宗支祭法、親親、姓氏,材料增訂上也更勝一籌,如“宗支祭法”前加入“宗支服制”,又引用《喪服傳》補缺朱子引文[10]。
《親屬記》。二書同據《爾雅·釋親》,幾無差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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