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非遗”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2019年6月的一天,我到圣灯街道文化中心采访,刚巧遇见社区舞蹈队在排练节目。在我的采访计划里有一项是访问圣灯的民间艺人。尤其是现在不少民间文化成为“非遗”之后,依然面临着许多生存困境,因此更值得关注。
日本美学大师柳宗悦曾说:“民艺品中含有自然之美,最能反映民众的生存活力。”这里所说的“民艺”更多的是指民间手工艺,而在民间艺术当中,还有许多是以曲艺的方式存在的,在成华区就有牛儿灯、耍龙灯、山歌、薅秧山歌等众多曲艺表演形式,而幺妹灯、打连箫、耍龙灯等都一度在圣灯街道流行,但随着新时代的娱乐方式多元化,这些民间艺术渐渐式微,以至于最后成为消失的民间技艺。
圣灯寺在民国时就有一支鼓乐队。辛亥革命成功之后,鼓乐队参加过少城公园保路纪念碑落成典礼大会,边走边奏,这让人看到圣灯寺人的精神面貌。不过,因这鼓乐队是民间性质,缺乏相应的记载,现在已难以知其详情了。
《成华区志》记载,成华区圣灯乡、青龙乡有幺妹灯队伍活动。幺妹灯又叫采莲船,与其他民间灯队的唯一区别,在于幺妹灯表演有年轻美貌女子参加。莲船车长约两米,用彩布围制。幺妹灯表演以唱为主,幺妹随莲船车起伏而舞。幺妹立于船中,与船侧划船艄翁同行。莲船车由推夫双手执彩布方旗,旗上绘车轮。幺妹双手提布旗上沿,踩十字舞步,艄翁或车夫装粉鼻丑角。幺妹灯表演常有数十人的连箫队在后伴舞,场面十分壮观。
幺妹灯何时进入圣灯的呢?《金牛区文化志》记载:“在金牛区的历史不长,传说是全面抗日战争初期……机关、军队、学校纷纷内迁,许多单位就住在现金牛区境内。内迁人员中,多是北方人,逐步将这一民间文艺形式传下来,又经当地民间艺人采用当地小调表演,慢慢地变为当地民间艺术。”
幺妹灯在当时的金牛区有多支表演队伍,且各具特色。桂溪乡表演时用民间小调填写新词,增加了随船歌舞者的伴唱;而石羊乡采用民间吹打乐《荡湖船》音乐伴奏;金牛、龙潭等乡表演时用打击乐伴奏;圣灯的表演与龙潭接近。不过,幺妹灯在演变过程中逐渐消失,因此我在圣灯街道采访时计划追踪当年的表演艺人也颇为不易。
“正月间要把那个龙灯耍,二月间要把风筝扎。”舞台上,一位身着红衣的老人拿着一支连箫载歌载舞,正在演唱《十二月》。台下,一些老人们激情帮腔。这是2006年打连箫艺人牟庆云收飞刀花鼓传人刘陶为徒的场景。如今牟庆云已去世多年,而刘陶也远走海外,打连箫在成都越来越少被关注。
所谓连箫,即一支三尺余长的竹竿,每节凿洞后穿上铜钱,表演者手持着它,随着音乐、唱腔或讲词,有节奏地敲击地面,或人体上的肩、胸、背、腰、腿、脚等部位,甚至蹲、跑、滚着敲打,其声铿锵悦耳。这是一种集舞蹈、说唱、音乐于一体的曲艺形式。(www.daowen.com)
打连箫在北方被称为“霸王鞭”,也叫“莲花十八响”。传入四川时还有个传说。明末将领秦良玉叫士兵以竹子藏粮过关卡后,士兵们高兴得敲打竹竿,后逐渐演变成一种舞蹈——连箫。还有一种说法,连箫是叫花子沿街要饭,怕恶狗伤自己,手持竹竿并随时敲打演变而来。连箫一度在巴蜀大地风行,其来源和川剧相似,是“湖广填四川”时由外省移民带入的。
在《成华区志》里也有记载:“成华区打连箫主要集中在圣灯乡、龙潭乡。是明末清初由北方传来的一种民间舞蹈形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打连箫在成都地区颇为流行,人们用打连箫等表演来庆祝成都解放。1991年至2005年,凡盛大节日,均有连箫队出场表演。演员已发展到几十人,舞蹈队型也由单一发展到多种多样。集体打连箫的舞蹈队型呈平行交叉、八字、螺旋、圆形、半圆等。音乐伴奏用唢呐、笛子、二胡等。音乐曲牌则依据《连箫词谱》,现场颇为喜庆。
后来,幺妹灯与打连箫、高跷队联合演出,呈现出更为闹热、壮观的场面。这样的演出一般适宜大型庆祝活动。一些老成都人至今还记得当年的欢快庆祝场面。
现住在金牛区的文莉是打连箫的第四代传人,其师父牟庆云于20世纪90年代初对打连箫进行了挖掘,把粗犷的动作与艺术、技巧相结合,配以轻松愉快的小调,加工整理出《数螃蟹》《探小妹》等段子。打连箫演出在前些年可谓风靡一时,现在在圣灯却难以看到。因为自老一辈艺人相继离开之后,这门技艺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学习。
旧时在圣灯还有着众多的民间艺人,比如长林村曾道华、东华村曾道发、人民村的林炳兴都是耍龙灯的高手。山歌也是圣灯的一大特色,如东华村的李盛元,崔家店村的张维忠,圣灯村二组的曾明清和崔家店村二组的欧礼和、欧礼成等都有山歌流传下来。这些艺人在《四川客家历史与现状调查》书里也有记载。
如今这些民间艺术都已成为过去,它们因无人传承而成“绝响”。我在网络上看到过与其相关的视频,不难发现它们是具有艺术魅力的,只是随着圣灯街道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这些艺术渐渐在生活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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