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成都男师圣灯寺校迁校及合并历史

成都男师圣灯寺校迁校及合并历史

时间:2023-10-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成都损失最为严重的一次空袭是1939年6月11日。▲成都男师圣灯寺校舍平面图选自《成都师范九十年》在成都首次发生大轰炸的两天后,四川防空司令部发布了《成都市人口疏散办法》,规定:以成都市为中心,距城三十华里为半径的圆周之乡镇,划为避难区域。第二年,因空袭频繁,四川省发布急令,要求省会成都的各学校于5月15日前停课疏散。这两所学校和幼儿师范学校于1970年合并为成都简易师范学校,第二年改名为四川省成都师范学校。

成都男师圣灯寺校迁校及合并历史

成都偏居于内陆,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向来过着安逸、舒适的日子。然而,在抗战时,成都虽位于大后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日子也不太平了。

在全面抗战初期的1937年11月,国民政府相继在重庆、西昌、桂林、西安和天水设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或行辕,作为最高统帅部的派出机构。1939年,原设在重庆的四川行营迁到成都,为抗战时期成都的最高政治军事机构。在战略地位上,成都此时显得尤其重要。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抗战的最大感受,是安逸的生活因日军的轮番空袭变得凌乱起来。1938年11月8日,成都遭遇首次空袭,日军出动18架“黑寡妇”,在凤凰山机场、太平寺机场投弹超过百枚。从此至1944年12月18日止,日军先后对成都实施了31次大轰炸,出动飞机921架次,投弹2455枚,造成5337人死伤,炸毁房屋1.5万余间。[1]这种大轰炸对成都城区的破坏无疑是巨大的。

成都损失最为严重的一次空袭是1939年6月11日。当天下午7时30分,日机27架夜袭成都,在盐市口一带(提督东街、春熙西路、青石桥街、丁字街)投掷炸弹燃烧弹百余枚,数处起火,造成火灾,大火烧至午夜才被完全扑灭。各街巷“弹坑累累,到处破屋颓垣,大火蔓延,浓烟遮天蔽日……”无疑,没完没了的大轰炸让成都再无宁日。

我们不妨从时人日记看看这一系列的大轰炸。叶圣陶先生1941年7月27日日记云:“傍晚,开明学徒江成根来,言少城公园炸死人甚多,园之周五街巷皆有落弹,南门大街及东门西门,亦有被炸处。则敌机今日之目标,盖为城区也。其机之列队,云成人字形,故所被者广。月樵店中有三学徒皆避入公园,一死,二受伤。农人张青云回来云,罗家碾、苏坡桥均死人不少,殆系死于机枪。乡间亦复如是,孰可虑矣。”[2]在这种情况下,成都学校、民众均从城区外迁。

▲ 成都男师圣灯寺校舍平面图 选自《成都师范九十年》

在成都首次发生大轰炸的两天后,四川防空司令部发布了《成都市人口疏散办法》,规定:以成都市为中心,距城三十华里为半径的圆周之乡镇,划为避难区域。第二年,因空袭频繁,四川省发布急令,要求省会成都的各学校于5月15日前停课疏散。而四川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简称成都男师)校址时在盐道街(今盐道街中学校址),正位于市中心,亦需外迁。(1935年,学校大兴土木,推掉旧有房屋,拆掉八字龙门,搬走门前石狮、假山亭台、曲径桂竹,靡有孑遗。这时的校园变成几条大马路和几十间平房。)

作家周明生曾撰文:“成都东山沙河两岸迁来的中小学就有十所之多,比如:独柏树小学落脚李家沱附近,商业场小学落脚踏水桥东北侧,华阳北小迁到今新鸿路,建国小学迁到猛追湾东南侧,白庙子小学迁到今新华公园西南角,五显庙小学迁到万年场,多宝寺小学迁到万年场东南二里,大成中学迁到踏水桥正东里许,志诚高级商业职业学校迁到猛追湾街东北。”

这里且说成都师范。此时的成都师范还是由各自独立的两所学校构成:四川省成都女子师范学校(简称成都女师)和成都男师,这是四川省创办最早的中等师范学校。成都女师的前身为淑行女塾,于1904年创办;成都男师的前身为公立四川优级选课师范学堂,创办于1906年11月。这两所学校和幼儿师范学校于1970年合并为成都简易师范学校,第二年改名为四川省成都师范学校。在1939年5月,成都女师奉命疏散到彭山县,校本部在彭山南门左边文庙,而成都男师则奉令疏散到新东门外的圣灯寺,以此为临时校址。

成都男师从盐道街搬迁到圣灯寺的过程,现已很难看到相关的史料记载。从学校其他外迁记录来类推,在短短的时间里,学校既要整顿校舍,又要照顾到学校的方方面面,确也并非易事。

关于临时校舍,《成都师范九十年》里记录:“圣灯寺离城几里,庙内房屋不多,只能容纳图书、仪器和医疗药物的储藏。教室、礼堂、办公室、厨房等,全是新建的非常简陋的草房。后租佃圣灯寺侧贺庆余堂管业的水田和旱地五亩多,平整后作运动场之用。”[3]从成都男师圣灯寺临时校舍平面图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圣灯寺的周围分布着众多农田。不仅如此,男师把其旁边的寺院张林寺也囊括了进来。虽然我们今天已经无法看到当时的校舍情况,但这无疑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校园。

谢桃坊曾在《圣灯村的客家人》里记录彼时圣灯寺的情况:“抗日战争时期,成都师范学校迁此。男学生着芝麻色学生服,有领章,戴学生军帽;女学生剪短发,着学生蓝旗袍,黑袜布鞋。他们都住校,院内设有篮球场。星期日或晚饭后,学生们在田野散步,或坐在田边看书。这种新文化给古旧的乡村带来了现代生活的气息。”

位于乡间的成都男师,所面临的生存环境与城区亦有所不同,走出校门外,就是成片成片的农田,这里却依然是书声不辍,为成都的未来教育培养了各类人才。在圣灯寺时期,成都男师始终是按照学校的招生计划在进行,不曾因大轰炸而有所中断,这不得不归功于当时的两任校长:陈彰祺(1938—1942)、胡忠智(1942—1946)。

即便是抗战时期,作为大后方的成都也着力教育培训。单看当时的四川教育方略,就知师范教育此时变得举足轻重。1939年12月,四川省政府训令:“本省廿九年试行新县制,乡、保、镇长均须教育人员担任,为培养是项基干兼教育人才计……教育部暂准师范学校招收同等学力生15%,入学年龄提到25足岁。”而教育部电:“招生同等学力生办法……并得招收在18岁以上而有小学教师一年之经验者。为培养该省新县制基干及教育人才计……广招一年制简易师范科,以应需要。”[4]

根据当时的教学计划,1940年夏,成都男师实行军事管理计划,成立军事训练团。以校长为团长,以训育主任为副团长,团以下分设若干中队(每班为一个中队),每中队有指导员一人,由各班级主任担任,有中队长一人,由学生担任。训练团成立后,四川省军管区派主任教官张绍龙、教官罗策、军训助理谢克俊等到校担任军训人员,负责军训事宜。[5]这种半军事化的教学法是为应对未来战争之需。对成都男师的师生来说,这是一段让人难忘的日子,毕竟从前的平静校园生活不再。可惜的是,后来留下来的关于这段时间情况的记录十分稀少。我曾采访过一些相关人物,对成都男师在东郊的记忆,很少有人涉及,这不能不说是遗憾的事。

抗战时期,成都各学校也面临着诸多困难,尤其是物价飞涨,让不少学校举步维艰。1940年10月,男师校长陈彰祺给省教育厅厅长郭有守的报告里说:“办公费用中之消耗一目,每月预算系分配158元,就薪炭一项,每月平均需用黑炭47担,计合705元,就灯油一项,每月合计219.2元……学校无力支付,业将用水改用冷水,饮水照常供应。所用灯油,万不可省……实在不敷甚巨……请予追加消耗费219.2元……”早在同年4月,省政府即在训令中说:“各县简易师范学校或简易乡村师范学校经费,较初中短少,致无以发展,且有缩减学级者,影响新政。”[6]虽然如此,成都男师还是多方谋划,让学生有书读。

自成都男师迁往圣灯寺后,1939年4月和1941年7月,原校址遭日本侵略军飞机轰炸,校舍毁损多处。位于盐道街的校址曾在1944年1月借给空军通信学校(1941年在成都创立)暂住。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空军通信学校拒绝交还校地,引起成都男师师生不满。将近百名学生自发组织起来,从圣灯寺出发,身背书包,高喊口号,唱着《义勇军进行曲》列队到达盐道街原址门前,要求交还校地。这一做法遭到空军通信学校的武装守卫拒绝,遂引起一场争斗,在这个过程中,少数学生受伤,这被当时称为“复校斗争”。

随后,全校师生罢课抗议,要求严惩凶手,赔偿损失。在成都男师迁校遭到打压之后,成都的一批大中学校纷纷响应,起来声援,支持成都男师复校的做法。

此后不久,空军通信学校只得搬离盐道街,成都男师于1945年9月18日迁回盐道街校址,结束了学校寄居圣灯寺的日子。

10月17日,蒋介石又急电四川省主席张群称:“据报四川省立成都师范学校与航空通讯学校(空军通信学校)发生冲突后,成都民主同盟及青年党负责分子陈晓初认为有机可乘,企图扩大事态,策动该校学生向各大中学请愿。现有济川、甫澄、川大、华大等校纷纷响应,并开会决议集合全市游行示威,要求惩凶、赔偿损失、赔偿医药费及道歉等项。希妥为处理,勿使事态扩大为要。”

今天有文章在写到成都男师迁圣灯寺时,认为此时的校长为著名教育家张秀熟,然而,《成都师范九十年》里对此却没有相关记录。

张秀熟后来在《半生自述》里说:“这段时期我的公开身份仍然是教员,主要在省师教国文,也在协进、天府等中学兼课。”1959年,张秀熟写了首词《沁园春·春节后二日游东北郊》,他说:“抗战初期,敌机狂袭成都,学校疏散,我亦随成都师范师生迁于东郊圣灯寺,昼夜常跑警报。”词里写道:“漫步龙潭,满怀兴奋,忽忆前仇。记蒋帮误国,招来日寇,后方无备,敌弹乱投。跳蹬河边,圣灯寺畔,空有书生锐志遒。夜惊起,听荒凉四野,哀声沉浮……”

成都男师搬离圣灯寺以后,这里恢复了昔日的宁静。但以圣灯寺为校址,很快办起了公立的“圣灯寺国民小学”,这所学校后来更名为“成都市望江区保和乡圣灯寺小学”。1978年底,学校初中戴帽,更名为“成都市东城区建设路小学”,这里依然是书香萦绕。刘小葵在《建设路小学:一粒火种的光华绽放》里说:“1994年,旧日圣灯寺在学校里的最后一点痕迹——见证过学校发展变迁历史的一株泡桐树,枯萎倒伏。”圣灯寺在今天只留下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地名,述说着这段历史过往。这让我想起诗人龙郁的那首名为《圣灯寺》的诗来:

没见过圣灯,也没见过寺(www.daowen.com)

更没见过文殊菩萨身影

这儿曾经只有一座座国防军工厂

生产出的特殊产品……

而这些产品

肯定与烧香拜佛扯不上关系

这儿,是一只只笼子

可腾笼换鸟后

军工厂内,飞出了一幢幢电梯公寓

而我们就住在一个地名中

——圣灯寺

我们在圣灯寺

喝酒、吃肉、谈情、说爱、结婚

而无家可归的菩萨们

对这一切,竟然不闻不问

只偶尔看见有人沙河边点燃香烛

祭祖,也顺便敬神……

【注释】

[1]王苹、许蓉生、胡越英编著:《成都与抗战时期的中国空军》,四川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119页。

[2]叶圣陶著:《叶圣陶抗战时期文集》(第二卷),人民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190页。

[3]成都师范学校编:《成都师范九十年》(内部资料),1994年,第399页。

[4]成都师范学校编:《成都师范九十年》(内部资料),1994年,第217页。

[5]成都师范学校编:《成都师范九十年》(内部资料),1994年,第223页。

[6]成都师范学校编:《成都师范九十年》(内部资料),1994年,第3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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