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岐径东南一里，则一山怒而竖石，奔与江斗。逾其上，俯而东入石关，其内飞石浮空，下瞰潇水，即朝阳岩矣。其岩后通前豁①，上覆重崖，下临绝壑②。中可憩可倚③，云帆远近，纵送其前④，惜甫伫足⑤，而舟人已放舟其下，连声呼促，余不顾。崖北有石蹬，直下缘江，亟⑥从之蹬。西倚危崖，东逼澄江，尽处忽有洞岈然，高二丈，阔亦如之，亦东面临江，溪流自中喷玉而出，盖水洞也⑦。洞口少入即转而南，平整轩洁⑧，大江当其门，泉流界其内，亦可憩可濯，乃与上岩高下擅奇⑨，水石共韵者也⑩。《楚游日记》第215页

注释：①豁（音或）：开阔的山谷。②壑（音贺）：山沟。绝壑：绝壁深沟。③中可憩可倚：指岩石中间地方可以休息，可以斜靠。④云帆：代指挂帆的船只。纵送其前：从远处直送到眼前。纵，与“横”相对，指视觉上的直线。⑤惜：可惜。甫：刚刚。伫足：站定脚跟。⑥亟：急，赶快。⑦盖水洞也：这就是水洞。⑧轩洁：宽敞又干净。⑨擅奇：各有所奇。擅，拥有。⑩共韵：一起发出和谐悦耳的声音。(www.daowen.com)

点评：这儿的拟人句都与水流有关。“一山怒而竖石，奔与江斗”，是说山石竖立江中，竭力想阻止奔腾的江水。其中的“怒”与“奔”字，把这山的性格和与水搏斗的决心表现得淋漓尽致。“云帆远近，纵送其前”，意思是水流把船只从远处直送到眼前。其中“云帆”借代船只。“溪流自中喷玉而出”，水洞里的水从中喷流出来，就像喷出的白玉一般。拟人兼比喻，不仅形容水流充沛，喷射而出，还说明水质纯净，洁白无瑕。“大江当其门，泉流界其内”，大江当门而对，洞内以泉流充当分界线，这句是拟人兼对偶，非常形象地展示了水洞面向的位置以及洞内的状况。此地景象与上句中在朝阳岩上观景相比，作者以为各有所长，各有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