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墨家不仅对认识的形成过程做出了精密的分析,而且还根据认识的来源和内容,分别将知识分为三类与四类:
知,闻、说、亲。名、实、合、为。(《经上》)
知,传受之,闻也。方不 (40) ,说也。身观焉,亲也。所以谓,名也。所谓,实也。名实耦,合也。志行,为也。(《经说上》)
墨经按照人类获取知识在方式上的差异,或者说根据知识不同的来源,将知识分为闻知、说知、亲知三种类型;又根据知识内容的不同,将知识分为名、实、合、为四类。“亲知”是指由亲身经验得来的知识,即认知主体应用感觉器官(“五路”)感知外界事物,而获得的直接经验,因此具有直接现实性的品格。“闻知”是由传闻或传授得来的知识,属于间接知识。后期墨家又将“闻知”分为“亲闻”和“传闻”两类:“闻,传、亲”(《经上》);“或告之,传也。身观焉,亲也。”(《经说上》)不在场而由他人转告所得,是传闻;亲自在场听闻某说所得,是亲闻。显然,“亲闻”与“亲知”有同有异,同在二者均包涵认知者亲自在场之意,且二者都需要凭藉感官的作用;异在前者是接受别人现成的知识,后者是亲身观察外界事物得来的知识,也即间接经验与直接经验的区分。“说知”是超越感官和时空的限制,从已知中推断未知而得到的新知识。“说知”之“说”,与《小取》“以说出故”之“说”同义,均是指逻辑的推理。显然,“说知”与“亲知”、“闻知”区分在于:“说知”属于理性认识,而“亲知”、“闻知”属于感性认识。
当然,在后期墨家看来,“说知”离不开“亲知”与“闻知”,推理(“说知”,即理性认识)得以顺利进行,有待于经验(“闻知”与“亲知”,即感性认识,前者是间接经验,后者是直接经验)作为基础,并以直接经验(“亲知”)为其最终基础。《墨经》举例说明了三者之间的关系:
闻所不知,若所知,则两知之,说在告。(《经下》)
在外者所知也,在室者所不知也。(41) 或曰:“在室者之色若是其色。”是所不智若所智(42) 也。谓白若白,黑若黑也(43) ,谁胜?是若其色也。若白者必白。今也智其色之若白也,故智其白也。夫名以所明正所不智,不以所不智疑所明。若以尺度所不智长。外,亲智也;室中,说智也。(《经说下》)(www.daowen.com)
“说知”是推论之知,其特点是由已知推论未知。《经说下》举例说:假如有一人在室外,不知道室内是何种颜色,另外一个人告诉他室内之色与室外同。这个人便可由已知的室外颜色为白色,推论出室内的颜色亦为白色。对这个人而言,“室外颜色为白色”是“亲知”,“室内之色与室外同”是闻知,“室内的颜色也是白色”是“说知”。显然,“说知”正是建立在“亲知”和“闻知”的基础上的,而“闻知”最终也要归结到“亲知”,所以“亲知”才是一切知识的最终基础。《经说下》接着解释说:由已知(所明)推论未知(所不知),正如用尺子去测量未知的长度。尺子的长度是已知的,测量之后,未知的长度即可知。
根据知识内容的不同,后期墨家又将知识分为名、实、合、为四种类型,即“名、实、合、为”。具体而言,“名知”是关于语词、概念的知识;“实知”是关于实物的知识;名实相合,既知其实,又知其名的知识,则是“合知”;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关于人的自觉行动的知识,即“为知”,它是关于人们行为的目的(“志”)以及究竟如何行为(“行”)的知识。《墨经》特别对“为知”做出了分类:
为,存、亡、易、荡、治、化。(《经上》)
为,早台,存也。病,亡也。买鬻,易也。霄尽,荡也。顺长,治也。鼃买,化也。(44) (《经说上》)
制甲修台是救亡图存的行为;治病救人则是为了消除病患;买进卖出是交易的行为;消灭某物目的在于使其净尽;教化民众是政治的行为;“化”则是指利用自然变化的规律。“为”几乎囊括了当时各种重大的社会实践活动,大大超出了道德实践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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