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溢油事故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所涉及国家和海域相对集中。从1960年代至今,有78个沿海国家发生过大中型溢油事故,有55个国家发生过2次及2次以上的中大型溢油事故,可见海上溢油事故已经是一个世界性难题(表3-1)。尽管几乎所有沿海国家都发生过海上溢油污染事故,但是,1960年代至今所发生的中大型海上溢油事故有50%以上发生在美国、日本、英国等11个国家(图3-3)。从对464起案例的分析,可以看出,海上中大型溢油在地理分布方面呈现出3个特征。
表3-1 各国(地区)发生溢油次数的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464起案例整理。
图3-3 溢油次数超过10次的国家
资料来源:根据464起案例整理。
1.中大型海上溢油事故主要集中于几个国家(地区)。美国、日本、英国、韩国是海上溢油事故发生次数最多的四个国家,这四个国家发生的中大型海上溢油事故几乎占到总溢油事故的1/3,而欧盟则是世界上发生海上溢油事故次数最多的地区,超过1/4的中大型溢油事故发生在欧盟境内(表3-2)。频发的海上溢油事故使美国、欧盟的海洋生态系统受到严重损害,也促使美国、欧盟率先制定法规,以规范海上石油运输,降低海上溢油风险。
表3-2 欧盟境内溢油事故的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464起案例整理。(www.daowen.com)
2.海上溢油事故与海上石油运输线的繁忙程度不存在正相关性。图3- 3表明,除南非和埃及位于海上石油运输线上,其他8国并不处于海上石油运输通道上。同时,除超级油轮需要绕道南非的好望角之外,大部分油轮是可以通过苏伊士运河的,因此,苏伊士运河要比好望角繁忙的多,但发生在埃及的中大型海上溢油事故却要比发生在南非的少。此外,作为世界石油运输最繁忙海峡的霍尔木兹海峡也并不是发生溢油次数最多的海域(表3-3)。
表3-3 发生溢油事故最多的10大海域
资料来源:根据464起案例整理。
3.发生海上溢油事故的海域比较集中。尽管海上溢油是一个世界性难题,但不难发现,海上溢油事故在某些海域发生的概率远远大于其他海域。从表3-3可以看出,墨西哥湾是世界上发生溢油事故最多的海域,1960年代至今,共发生19次大中型溢油事故,平均3年就发生一次事故,致使墨西哥湾的海洋生态极度恶化。世界溢油事故多发的欧洲,海上溢油事故多发生在北海、英吉利海峡和多弗海峡一带。同样,濒临西班牙加利西亚自治区的海域是西班牙溢油事故最大的受害者,在西班牙历次发生的19次溢油事故,有9次发生于此:3次发生在菲尼斯特雷角附近,4次发生在拉科鲁尼亚港附近,比斯开湾附近的圣塞巴斯蒂安和维哥湾谢斯岛各发生1次,平均5—6年就发生一次中大型溢油事故。而亚洲的朝鲜海峡则是亚洲发生溢油事故最多的海峡。
海上溢油事故所呈现的地理分布的三个特征主要由以下两个原因引起的。
1.一国石油的进口量及对海上溢油的管理状况对海上溢油事故的次数具有较大的影响。美国、英国、日本一直是传统的石油进口大户,大量的石油进口增加了溢油事故的概率,对石油进口管理的宽松则使溢油事故从潜在风险转化为事实。1990年代是各国完善关于海上溢油管理规则与建立各种管理机构的重要时期,而在此之前,各国对海上溢油的管理相对宽松,这成为导致各国海上溢油事故频发的重要原因。如在美国发生的64起溢油事故中,40起发生在《1990油污法案》实施之前;而在日本发生的32次溢油事故中有23次发生在1990年以前[9]。作为石油进口量增速最快的两个国家,中国和韩国海上溢油管理制度的建立相比于美国和日本要晚的多,如中国直到2000年才逐步制定相关的海洋环境保护的法律制度,逐步建立海上溢油的相关应急机构,故而中国12次溢油事故,有10次是发生在2000年之前,而此后海上溢油事故开始大幅度减少[10]。同样,韩国直到2008年才正式实施“事前预防管理”模式的海洋环境管理制度,与之对应的是,其28次溢油事故,除1次具体时间不详外,其他27次全部发生在2008年之前。
2.世界海上石油生产、运输与加工地点的分布与溢油事故的海域集中有较大关系。本书通过对464起溢油事故原因的分析发现,碰撞和搁浅是导致溢油事故的主要原因。在464起溢油事故中,114起与碰撞有关,97起与搁浅有关,占总溢油事故近45.5%。而碰撞和搁浅在近海岸和船只航行比较多的海域发生的概率较高,溢油事故常发海域应为具有这两个特点的区域。墨西哥湾沿岸一直是美国石油工业的核心区域,阿拉斯加是美国最大的海上石油产区,而北海则是欧洲最为重要的海上石油产区,也是海洋条件极为恶劣的区域;彭布罗克、布列塔尼、热那亚湾和加利西亚的拉科鲁尼亚分别是英国、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四国的石油工业重镇,同样,朝鲜海峡、苏伊士运河、德班则是海上石油运输的交通要道。
综上所述,随着海上溢油的频发,各国在面临其生态遭受严重损害风险时不得不联合起来寻求阻止或者降低海上溢油的办法,减轻修复受损生态的财政负担。这为各种涉及海上溢油国际公约的形成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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