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是一位理想主义的学者,也是一位政治家,在墨子学说理论中,有明确的政治立场和治政理念,蕴含着国家建构、政体模式和治政原则等政治内容。墨子的政治思想与西周奴隶制解体、封建政治意识萌芽,以及墨子所代表的“农与工肆之人”,即平民阶层的利益诉求密切相关,因而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开拓精神。此外墨家处在战国显学的学术高位,其政治思想具有完备、严密的逻辑层次,并且在思维理念和学说思想方面具有革命性和先进性的突破。但墨子的政治思想并不表现为一个独立的框架体系,而是与其兼爱、尚贤、尚同、非攻、修身甚至节用、非命等道德、哲学思想互相交差、互为体现的,可以说墨子的政治智慧融注到了墨学体系的方方面面,顺应“事势之理”应对现实危机,墨子“由反贵族而尚贤,由息战争而非攻,兼爱为非攻之本,尚同乃统一之方,此墨子于政治方面之主张也”[1]。墨子把兼爱视为其学说思想的核心价值,是阐释国家、政治、道德等一切社会存在产生的根源,进而提出了人类社会赖以维系、发展的政体建构以及人在政治行为中的道德准则和价值衡量体系。
“春秋以后,角战英雄”(《文心雕龙·时序》),从春秋开始历史易轨、政权更迭,应乎时变、革故鼎新成为时代潮流,此时诸子百家风起云涌,政治革命成为时政热点。“三代不同礼,五霸不同法。非其相反,盖以救弊也。是故国容一致,而忠文之道必殊;圣哲同风,而皇王之名或异。”(赵蕤《反经》)夏、商、周三代礼法不同,春秋五霸法规各异,时势使然!治天下者不仅要宪章先王、遵循古制,更要因时因势善谋善变,才能救时弊、兴王道,以达天下之治。管子曰:“圣人能辅时不能违时。智者善谋,不如当时。”(《管子·霸言》)邹子亦曰:“政教文质,所以匡救也。当时则用之,过则舍之。”(《汉书·严宣传》)都是强调政教法度要因时通变、合时适用。赵蕤通过考察古制,因时适变,总结出三种政治模式:“故古之理者,其政有三: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强国之政胁之。各有所施,不可易也。”(《反经》)认为治政之道各有所异:行王道者施以教化,行霸道者施以威慑,推行强同之政者在于强制。赵蕤还进一步指出三种治政方式适用于不同的政治形态,不可误行误导,否则遗患无穷:“当霸者之朝而行王者之化,则悖矣。当强国之世而行霸者之威,则乖矣。若时逢狙诈,正道陵夷,欲宪章先王,广陈德化,是犹待越客以拯溺,白大人以救火。”(《反经》)在当行霸道之政时推行王道,在当行强同之治时施行霸道,都会适得其反、谬误百出。这就好像等待远在越国识水性的人来救溺水者,请求尊贵之人来救火一样,不切实用。赵蕤阐释的是具有普遍认知价值的政治原则,有史证的基础。但相对于政治策略、权谋之变,墨子超越了赵蕤的历史经验论,表现得更为通达,更富理性。汪中《墨子序》云:“墨子之学,其自言者曰:‘国家昏乱,则语之尚贤、尚同;国家贫,则语之节用、节葬;国家喜音沉湎,则语之非乐、非命;国家淫僻无礼,则语之尊天、事鬼;国家务夺侵陵,则语之兼爱、非攻。’此其救世亦多术矣。”墨子施政策略方圆各异,治乱有术,无所不及,虽然每有立论墨子也要“祖述尧舜,宪章文武”(《礼记·中庸》),但这只是墨子托圣贤之名以行其政的手段,并无恢复古制的意图,所以墨子政治思想的建构极为通达,不仅通时变、切实用,而且体现为王者之道、霸者之道和强同之道的融会贯通,三者各有取舍、互相融通,其实用性、适用性都极好地契合了战国时代的政治社会环境,也合乎其兼爱的道德原则和尚同利世的功利目的,可谓志功合一。(www.daowen.com)
墨子的政治思想不以体系呈现,而是散见于墨著诸篇之中,政治是墨学的一个重要论题,研究墨子的学术思想,深析其中的政治、社会、国家思想,可以发现墨子在国家起源、国体建构、政体秩序、政治道德以及国家外交、军事等方面都有精辟的论述及独到的见解,其中某些理论还富有原创性质。墨子的政治思想可以概括为以下诸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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