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党对国民党的态度是进行较为温和的批判。曾琦认为,国民党既以“三民五权”的旗帜号召,姑不论其所标内容如何,要可谓能尽政党之本职,故寄予相当之同情。只是就其所发表的言论,进行善意的批判。在实际政治操作中,国民党在护法战争以前,对内之态度较强于对外之态度,国民党之二次革命、护法运动俨然有与军阀对垒之势,其态度鲜明而强劲。但在对外方面,国民党则时有信使往来东京,求援仇国,颇违民意。之后又与段祺瑞联手,对内态度由明转暗。陈炯明叛乱后,孙中山的对外态度由弱趋强。国共合作以后,国民党发表对时局的宣言,称“必倒帝国主义,始绝军阀根据”,其对外重于对内,所标政纲与青年党的国家主义与社会政策相似,理论上青年党应表同情。但在实践上,该党却既联皖段,复结奉张,与军阀为缘;既推翻帝国主义却与日本往来不断,所标甚是而所行则非,手段与目的相反。余家菊认为,对内宜与一切军阀断绝关系,专力于民众组织;对外宜与一切列强断绝关系,丝毫不假外援,即实行“对内的非妥协主义”与对外的“非亲善主义”。
余家菊早年曾赞成辛亥革命,故对国民党人并不反感。留学回国以后,随着国共合作进入实质阶段,余家菊对国民党的态度发生变化。
孙中山在晚清宣传民族主义时,曾指出民族和国家的区别。他说:“民族是由天然力造成的,国家是用武力造成的。自然力便是王道,用王道造成的团体,便是民族,武力就是霸道,用霸道造成的团体,便是国家。”余家菊认为,民族主义已不合时宜,孙只看到了手段上的差别,并未看到其目的所在。国家之使用武力,实为维持国民之生存,如此强力,应算王道中应用之事,国家使用强力只是自卫,即防内乱、御外侮,绝非帝国主义之使用武力实施侵略;而民族主义只能保种,不能保国。民族主义还会制造国内各民族的纷争,辛亥革命应是革清廷之命,而非革满人之命,鼓吹民族主义,会导致少数民族有离异之心,减弱国家的凝聚力,于列强有利。尽管孙中山一再强调民族主义实非狭隘的种族主义,但民族主义在名称上的确会使人产生误解,余家菊的提醒确有道理。
他认为孙中山的民族主义有两大弊端:其一,扶弱锄强需要实力,弱国于国内事且不能了,焉有余力相扶。此外,苏俄是强国,并非弱国,联俄之作用,实为假外力以解决国事,故联弱锄强实乃欺世之谈。余家菊一贯认为,对付强者乃强者之事,但据此而反对扶弱助强实为不妥。在事实上,当日本侵略步步紧逼之时,余家菊曾义无反顾地向蒋介石建言,力主抗日。(www.daowen.com)
对于民权主义,他不以为然。他用全民政治反对民权主义。他认为,国家是全国国民所共有,政治应该全民共同参与,国民党既主张民权主义,然又实行一党专政,一切权力属于党,凡反对其者动辄名以“反动派”“反革命”予以打压,唯有党权,当无人权,更无民权。
对于民生主义,余家菊认为孙中山仅靠累进所得税法去节制资本,根本就行不通,因西方已有成例在,但他自己并未提出切实的办法。
整体上看,余家菊与国家主义派对国民党进行的是“善意的批评”。1925年冬,余家菊去上海拜谒北京高师时的老师陈宝泉,并请陈出面缓和国家主义派与国民党之间的敌对关系,可见,他虽不满意国民党,然觉得国青两党尚有缓和的余地。国共分手以后,随着国民党政府对青年党打压的缓和,尤其是日本的侵华之后,国青两党最终成为体制内的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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