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名丘,字仲尼,春秋时鲁国(今山东)人。之所以名丘,据传说是因为其头顶状似某种形状的山丘。古代往往以“子”来称呼位尊德高的人,因此人们一般称孔丘为孔子。鲁国是周代最重要的诸侯国之一,最初是周武王之弟周公旦的封国。周公旦,一般被称为周公,是另一位为儒家学者所称颂的古代圣贤,周代的礼制相传就是由他所创造的。也许正是受这位先祖的影响,鲁国在周代各诸侯国中以文物制度的留存完备而闻名。据另一部古代史书《春秋左氏传》记载,鲁国襄公在位之时,吴国季札来观礼,鲁国使乐工为他表演了大量周乐和用以祭祀舜、禹、文王、武王的乐舞;鲁昭公在位时,晋国韩宣子出使鲁国,在史官那里见到了《易象》和《鲁春秋》,韩宣子赞叹道:“周礼尽在鲁矣。吾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可知,鲁国确实保存了相当多的先代的文化遗产,这对于孔子了解周代的礼乐制度显然是大有助益的。
不过,孔子的成长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尽管是鲁国人,孔子却并非姬姓。从宗谱上看,孔子的家世不可谓不辉煌。《史记·孔子世家》司马贞《索隐》引《孔子家语》称:“孔子,宋微子之后。宋襄公生弗父何,以让弟厉公。弗父何生宋父周,周生世子胜,胜生正考父,考父生孔父嘉,五世亲尽,别为公族,姓孔氏。孔父生子木金父,金父生睾夷。睾夷生防叔,畏华氏之逼而奔鲁,故孔氏为鲁人也。”
可知孔子的先祖是诸侯国宋国的贵族,是殷商王族的后裔。但到了春秋之际,这一家族被卷入了宋国内部的政治争斗当中。据《春秋左氏传》记载,鲁桓公元年(公元前711年),宋国的太宰华父督在路上偶遇孔父嘉的妻子,垂涎于其美貌,于是在次年举兵围攻孔氏,杀死了孔父嘉并抢夺了他的妻子。宋国的国君宋殇公闻之震怒,华父督恐惧之下,便把自己的国君也给弑杀了。
《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社稷者不可胜数”(司马迁语),华父督之乱正是春秋时代政治乱局中的一桩。孔父嘉死后,他的后人(一说木金父,一说孔防叔)畏惧华氏的威逼,于是逃到鲁国,从此定居于此。至孔子的父辈一代,这一家族的社会地位已经很卑弱。孔子的父亲叔梁纥,据史书的记载,是一位以勇力闻名的武将,虽颇有战功,终身却不过是一个位卑权轻的陬邑大夫。孔子的母亲为颜姓,据司马迁的记载暗示,她与叔梁纥的结合并不是太符合当日的礼法规范。(《史记·孔子世家》:“纥与颜氏之女野合而生孔子。”)孔子出生不久,他的父亲便亡故了。因为母亲的忌讳,孔子在很长时间里甚至都不知道叔梁纥的坟茔所在,母亲去世之后才在当地人的指点下,找到了父亲的坟墓,并将母亲与之合葬。这些记载都能够向我们透漏出孔子出身的卑微和苦寒。虽然并没有确实的记录,但可以想见,艰苦的家境、可疑的出身都会为孔子的成长带来种种困难。司马迁的《史记》中记载了一则故事:鲁国的权族季氏设宴招待士人,孔子想去参加,却被季氏的家臣阳虎拒之门外,理由是孔子不属于士阶层。(《史记·孔子世家》:“孔子要绖,季氏飨士,孔子与往。阳虎绌曰:‘季氏飨士,非敢飨子也。’孔子由是退。”[2])由此可知,少年时代的孔子,其境况是比较艰苦的。(www.daowen.com)
尽管如此,孔子尚在幼年,就已经表现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特质。据司马迁《史记》记载,孔子小时候便经常模仿祭祀活动,将俎豆(俎,一种礼器,类似于四足案;豆,古代食器,类似于高足盘)等礼器布置开来,并演练叩拜等礼节。在中国古代文化当中,这样一种早慧的表现,往往会被视作是孔子命中注定要成为圣人的象征。而我们则能够以此推断,鲁国丰厚的礼乐文化遗产,在孔子年幼之时便对他产生了很深的影响。在《论语》当中,孔子自称“十五有志于学”,此时的“学”,当然不会是小儿嬉戏式的对礼仪的粗率模仿,而应当是对传统文化的系统学习。孔子是非常好学的人,他曾经有过一番自我评价,认为论忠诚守信的优秀品质,很多人并不逊色于自己,但在好学这一方面,自己却是出类拔萃的(《论语·公冶长》:“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而这种好学的态度显然使他的学识精进。
不过,年少知礼,并不意味着社会地位的提高或者仕途的顺利。关于年轻时代的孔子,因为史料记载歧异,我们的认识难免有一些模糊甚至矛盾。譬如,据数百年后晋代人王肃编撰的《孔子家语》记载,孔子在十九岁时迎娶了妻子亓官氏,一年后有了第一个儿子,当时的鲁国国君鲁昭公派人送来了一条鲤鱼,以示祝贺。为了纪念这一荣耀,孔子为自己的儿子起名为鲤,字伯鱼。从这个记载上看,孔子的声名似乎早已为鲁国国君所熟知,他应当有很好的前途才是。但是,司马迁《史记》和孟子的著作都声称,孔子只是从一些比较卑微的官职开始他的仕途的:他最初被委任为“委吏”,后来又任“乘田”,前者的职责是管理仓库,后者则负责管理牛羊等牲畜,二者都是很不起眼的小官。孔子后来曾回忆说:“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论语·子罕》)这两个官职虽然不一定是“鄙事”,却也并未能使孔子真正摆脱原来清寒卑微的状况。孔子在这两个职位上兢兢业业,业绩颇优,但对于他的才干而言,这些显然都是太过狭窄的舞台。不过,关于孔子在青年时代的政治生活,我们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事实上,在孔子五十一岁“仕鲁”、任中都宰,五十二岁升小司空、再升大司寇之前,他对鲁国政治的影响,如果不是没有,也几乎没能在历史记载中留下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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