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治国走的是德政道路,而德政要靠人,特别是官员的榜样,来说话。对此《论语》有个比喻,风动草偃,把治理者比喻为风,民众比喻为草,风吹过来草一定顺着倒下去,有什么样的官就有什么样的民,治政水平取决于治国者的道德。为此《中庸》说:“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第20章)因而为政的关键在于什么样的人掌权,而人是什么样的在于他的修身做得怎样,而他的修身怎样在于他对道的认识和践行做得怎样,而他对道的认识和践行又在于他对仁爱坚持得怎样。
儒家把希望寄托在官员的道德素质上面,用《中庸》的话来概括,可以叫“君子政治”。《中庸》这样说:“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第29章)是以君子的治国之路从修身开始,在民众那里得到印证。
战国时期,齐国名将田单率军攻打狄城,行前拜访贤人鲁仲连。鲁仲连断言他不能成功,田单大不以为然,当年他以一个小小的即墨城之力,完胜拥有万乘兵车的燕国大军,收复齐国全部失地,一个微不足道的狄城又岂在话下?但还真被鲁仲连说着了,田单苦战3个月无功而返。一首童谣在齐国传唱:“大大的冠帽像簸箕,长长的宝剑高过腮,久攻狄城不能下,围城武士心焦急。”田单向鲁仲连请教。鲁仲连说:当时您在即墨的时候,坐下去就编织草袋,站起身就挥动铁锨,处处身先士卒。那时的将军您有决死之心,士兵无生还之意,大家无不挥泪振臂,誓与敌人决一死战,这就是当初您大败燕军的原因。而现在呢,东边有夜邑封地的租税供您享受,西边有淄水之上的泛舟供您游乐,金光闪闪的宝剑挂在腰上,您跨着高头大马驰骋在淄水和渑(shéng)水之间,有贪生的欢乐,而没有决死的信念。这就是您兵败狄城的原因。
再次进攻狄城的时候,田单挺身站在敌人箭弩的射程之内,亲自擂起战鼓,终于大获全胜。(《战国策·齐六》)
田单总结教训,纠正自己,得到士兵的响应,走的就是君子政治的道路。
由于强调人的作用,这种治国方式具有尊贤的特征。就是《中庸》说的“尊贤为大”(第20章)。说做到了这一条,就是贯彻了义的原则,因为“义者,宜也”,义是适宜,做应做之事。(www.daowen.com)
尊贤的力量有多大?我们看一个故事。
晋室南渡,琅邪王司马睿到达建业(今南京),王导辅佐他。司马睿没有什么名气,江南人都瞧不上他,在建业住了不少日子,居然没有一个士族前来拜见,王导深感忧虑。这天司马睿出门观看禊祭,王导让司马睿乘抬轿,安排了威严的仪仗,王导等骑马相从。纪瞻、顾荣等人见了,深受震动,一个跟着一个地在路边跪下行礼。王导见状,对司马睿说:顾荣、贺循是当地最具名望的人,应当结交他们来收服人心,他们两人来了,就没有不来的人。
司马睿派王导亲自拜访贺循、顾荣,两人接受了邀请。司马睿任用贺循为吴国内史,任用顾荣为军司马,加授散骑常侍。军政事务都跟他们商议。又让纪瞻担任军咨祭酒。王导告诉司马睿,要以谦虚的态度对待士族,以节俭的办法保证用度,以清静无为的原则处理政务,以抚慰的方式处理新旧关系,这样就可以得到江东地区民众的承认。司马睿终于在江南站稳脚跟,建立东晋政权,即位称帝,为晋元帝。(《资治通鉴》卷86)
由于尊贤异常重要,是否尊贤便成为治国的一个标准。《大学》引用《尚书·泰誓》的话说:“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第10章)要是有一位大臣,忠厚老实,尽管本事不大,但心胸开阔、能够容人;见别人有本事,就像他自己有本事一样;见别人有德有才,他打心里高兴,不只是口头上说好,而是实打实地给予包容。那这样的人是可以保护我的子孙和人民的,还能够为他们带来利益啊!要是相反,见别人有本事,他就因妒忌而心生怨恨;见别人有德有才,他就千方百计地打压阻挡,根本不能容忍。那这样的人是不能保护我的子孙和人民的,还会造成危害啊!
对这种嫉贤妒能的掌权者怎么办?《大学》的办法是轰走了事。“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第10章)由圣王出面撤掉他,或者仁人们起来放逐他,把他赶到寒荒之地,令其与野蛮人为伍,决不允许这样的人生活在我们中间。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