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动物社会行为中的扇水现象与鱼卵刺激强度有关

动物社会行为中的扇水现象与鱼卵刺激强度有关

时间:2023-10-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两个或多个个体之间社会联系的建立,并不总是这种关系发展的终点。其中一个行为是“扇水”,雄性刺鱼通过鳍部的特殊动作将水流送入巢穴,以此将氧气带给鱼卵,并将二氧化碳带走。这种行为的增多,一部分是因为鱼卵提供的刺激强度逐渐提高:若将排出八天的鱼卵放入有三天鱼卵的巢穴中,雄性的扇水活动就会显著增多。一个事实指明了这一点,那就是,青鹭配偶之间的冲突在繁殖季后期是罕见且短暂的。

动物社会行为中的扇水现象与鱼卵刺激强度有关

两个或多个个体之间社会联系的建立,并不总是这种关系发展的终点。随后还可能产生各种变化,现在我们就要讨论这一点。

在一些案例里,我们可能会注意到一些逐渐的变化,比如社会活动的增多或减少。在雄性刺鱼的父亲行为中,这种变化得到过研究。其中一个行为是“扇水”,雄性刺鱼通过鳍部的特殊动作将水流送入巢穴,以此将氧气带给鱼卵,并将二氧化碳带走。在鱼卵仍未成熟时,雄性只会花一小部分时间扇水。之后,鱼卵会需要越来越多的氧气,并排出越来越多的二氧化碳。雄鱼会通过日渐增多的扇水时间来应对这种需求。这种行为的增多,一部分是因为鱼卵提供的刺激强度逐渐提高:若将排出八天的鱼卵放入有三天鱼卵的巢穴中,雄性的扇水活动就会显著增多。然而,正常情况下,扇水活动在鱼卵成长过程中的增多,部分取决于雄性的内部变化:对于处在不同周期的雄性,若用刚出生的鱼卵替换掉巢穴内的鱼卵,则雄性的扇水活动,虽然总是会略有减少,但并不会减少到如第一天那样少。在周期中越靠后的时间替换鱼卵,雄性对新鱼卵的反应也就越强烈。

相似地,坐着孵蛋的鸟类,其孵育冲动会随时间增强。在蛋被破坏或无法孵化时,这种情况仍会发生。

在鸟类和鱼类的配对过程中,曾观察到一类更复杂的逐渐变化。维尔威(Verwey)(113)为青鹭(Blue Herons)的配对提供了很棒的描述。这种鸟在冬季独自居住,并在春天返回繁殖地。雄性青鹭会先到达繁殖地,并盘踞在前一年留下的旧巢上,或是它们准备建造新巢的地方。在那里,每一只青鹭都会“歌唱”,它们发出刺耳的、只有一个音调的叫声,这种声音不太能满足人类的耳朵,但是能够吸引雌性青鹭。当雌性到达繁殖地时,它会落在自己选中的雄性周围的树枝上。雄性会立即开始求偶,但是,如果雌性靠近以作回应,雄性会将它挡开,紧随其后的将会是一场小冲突,甚至可能是一场激烈的争斗。若是雌性飞走,雄性会立刻恢复它狂乱的叫声,而雌性可能会回到它的身边。敌对反应可能会再一次被激起,但是,攻击性会逐渐下降,鸟儿们会渐渐开始容纳彼此,并最终开始交配。显然,雄性(大概雌性也一样)会以两种方式对配偶作出反应:一种是性反应,它引导鸟儿们为了交配这一共同目标而聚到一起,另一种是攻击反应,其中可能掺杂着恐惧,或是逃跑的倾向。渐渐地,性冲动压过了敌对倾向。这种涉及多种冲动的相对强度的变化,可能是源于某种学习程序,鸟儿们会逐渐习惯彼此。它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在配偶提供的刺激不断重复和延长的影响下,性冲动逐渐增强。一个事实指明了这一点,那就是,青鹭配偶之间的冲突在繁殖季后期是罕见且短暂的。等待配偶两个星期的雄性青鹭有极强的性冲动,它可能会立即接纳刚刚加入繁殖季的雌性。

三刺鱼,如我们所见,仅为繁殖这一目的而交配,而且,在三刺鱼配偶之间不存在情感依赖的问题,对它们而言,从起初的敌意,到之后单纯的性行为,这一变化完全取决于性冲动对敌意的抑制。(106)雄鱼对接近的雌鱼作出的第一个反应,“Z”字舞,表达了两种冲动。每一个“Z”字的开头都是一个后撤动作。这一部分也是单纯的性反应的开头:游向巢穴,只有在那里雄鱼才能使鱼卵受精。两个事实表现出这一点:(1)在特定条件下,“Z”字可能演变成完全的“引导”动作,即雄鱼会径直游向巢穴;(2)性冲动最强烈的时候,也是“Z”字最明显的时候。“急转”是朝向雌鱼的动作。在极端案例中,急转弯会演变成真正的攻击;当雄鱼被表明有极端强烈的攻击冲动时,这种情况才会发生。雌鱼对“Z”字舞作出的反应为雄鱼的性冲动提供了强烈的刺激。当雌鱼转向雄鱼时,雄鱼会立即停止舞蹈并游向巢穴。雄鱼接下来的一整个行为链条—游向巢穴,展示巢穴入口,颤动,释放精子—都显然是性行为。而雄鱼的混合行为(它的“Z”字舞)转变为单纯的性行为,仅仅是因为,雌鱼提供了一个新的性刺激作为对舞蹈的反应。这个刺激改变了雄鱼行为的平衡,使其转换为单纯的性行为。

在雌鱼排卵结束而且雄鱼完成鱼卵受精之后,雄鱼的行为会立即转回攻击行为;它会赶走雌鱼。这是因为两个因素的变化:首先,在排出精子之后,雄鱼的性冲动迅速下降,以至无法与依旧强烈的攻击冲动相竞争;其次,雌鱼在产卵之后,腹部不再隆起,因此也不再能提供激起雄鱼性反应的释放器。它现在主要提供的是攻击释放刺激。

社会结构发生的许多变化是学习过程的结果。这通常会使得社会联系更加具体;对行动者提供的刺激作出反应的反应者,会开始将自己对刺激的反应限制在特定个体身上。这种限制一般会通过适应来完成,这是一种相对简单的学习。银鸥父母会在几天的时间里适应幼鸟,并在此之后将所有的父母行为都限制在自己幼鸟身上,同时,对其他银鸥幼鸟,它们会变得漠不关心,甚至充满敌意。就像在第一章至第三章所描述的那样,这种个体关系出现在许多鸟类当中;我们还知道,这种关系在许多哺乳动物当中甚至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很明显的是,如果动物只是对整个物种的信号刺激特征作出反应,则这种个体关系不会存在;显然,适应让动物对更多的刺激作出反应,这让它们有了区别不同个体的能力。这种区别能力时常敏锐得令人惊讶;比如,很多鸟类能一眼认出它们的配偶、幼鸟或社会成员,而最有这方面才能的人类也无法认出,或者至多勉强分辨出它们。人类的失败,部分源于缺乏训练;若是一个人与一群鹅或羊密切接触,他也能学会识别每个个体。然而,我从未听说过哪个人能做得像动物自身一样好。或许,每个物种都在区分本物种个体上表现最佳。无论如何,这种限制于特定个体的反应敏锐性表明,必定有某种本性十分微妙的刺激参与其中,它与动物天生就会回应的信号刺激形成强烈对比。

文献中存在一些零散的观察,对了解这类刺激的本性有些帮助。比如,我们知道,燕鸥和海鸥能够用声音和视觉来识别它们的配偶。通过声音来识别的现象,可以在这些物种的繁殖地观察到。正在孵育的鸟会时不时地睡着,躲在暗处观察这些打瞌睡的鸟儿是件十分吸引人的事情。举例来说,在普通燕鸥(Sterna hirundo)的栖息地,许多鸟儿会飞来飞去。燕鸥父母会轮流孵育,每次轮换大概相隔一个小时。在坐孵时,燕鸥大多数时间都自己待着。它通常不会消耗任何精力去关注路过的鸟,只是任由它们一边叫唤一边飞来飞去。然而,它会在配偶回来时立刻作出反应,并且,因为它正闭着眼,它必须对配偶的叫声作出反应。这种一天发生数次的迅速反应并不难观察。(92)这种反应通常十分敏锐:配偶的叫声可能又远又模糊,并且在其他鸟儿的喧闹声中它几乎无法被听见,可是睡着的鸟儿会瞬间起身回应。

然而,有的鸟也可能从一大群陌生鸟里边认出自己沉默的配偶。在银鸥身上(我对这个物种的观察远比观察普通燕鸥时细致),我曾观察到,它在大概二十五码远的位置认出了配偶,并且我确定,当时声音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种视觉识别很可能与面部表情相关,它取决于头部各个部分的比例,就像人类一样。人类观察者能够轻易察觉出动物面部表情的差异,并且,海因洛施的一项有趣观察指出,当鸟的脸部被隐藏时,它的配偶可能会识别失败:海因洛施有一次在柏林动物园看到一只天鹅攻击它的配偶,此时,它的配偶正将头埋在水下。当它的配偶将头露出水面时,它立刻停止了攻击。洛伦茨在他的灰雁身上也获得过相似的观察。(55)

要就这个问题进行实验十分困难,这很可能是因为动物会对太多的细节作出反应,以至于,一些对鸟类来说显然不可忽视的细节改变,足以使得识别结果保持不变。我们曾改变银鸥幼鸟的颜色以迷惑它的父母。我们用煤灰将一只银鸥幼鸟涂成黑色,这让它的父母吓了一跳,然而,银鸥父母仍然接受了这只幼鸟,或许是因为它们认出了幼鸟的声音。当我们尝试改变幼鸟头部的暗色块形状时,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一些初步测试之后,我们没有再进行这项工作。尽管这类测试会消耗大量的时间,但它们确实是值得做的。

可能需要在这里提及的是,企鹅发展出了另一种亲子关系(74)阿德利企鹅(Adelie Penguins)的幼鸟(以及其他一些种类)会聚集成一个大群体,并且,据说企鹅父母会无差别地喂养幼鸟。这种“托儿所”系统(见89页照片9)被一些作者视为对寒冷气候的一种适应,因为聚在一起可以减少热量消耗。一些作者声称,白嘴端燕鸥(Sandwich Tern)拥有类似的托儿所系统。我个人的经验表明,尽管许多幼鸟会聚集成群,但通常它们会由自己的父母喂养,父母也都能识别自己的孩子。(www.daowen.com)

个体之间的关系,还可能因为一个过程而变得更加明确具体,这种过程看起来和后天的条件作用不太一样。海因洛施曾公开了下面这段引人入胜的经验。他在孵化器里孵化了大量的小鹅。小鹅孵化后,他将小鹅从孵化箱取出,并将它们带到刚刚孵化了自己的幼鸟的一对鹅父母身边。令海因洛施惊讶的是,孵化器中孵化的小鹅并不与这对鹅父母来往,每次海因洛施将小鹅带给大鹅后,小鹅都会跑回他身边。显然,小鹅将他当成了“鹅妈妈”,而且完全无法认出自己的同类。他发现,如果小鹅在送给鹅父母之前没机会看见他,就不会出现上面的状况。后来,洛伦茨在小鹅以及几种不同的鸭子身上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显然,这些幼鸟必须通过学习来识别自己所属物种的样子,并且它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学习。对鹅来说,这就是几秒钟的事情。这种奇妙的程序被称作“印记(imprinting)”;该程序的特征在于它所需要的时间,以及它无法被颠倒或取消这一事实(如洛伦茨所言)。倘若小鹅对一个人产生了依附,它就再也没办法把自己当成鹅了,无论强行让它与鹅生活多久。不过,现有的证据仍存在一些冲突,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鹅对自己社会同伴的长相没有任何与生俱来的“知识”,或者,换句话说,它们还是会对父母提供的某些刺激有天生的反应。因为,它们会对人类或其他动物产生替代性的依附,但通常不会依附于植物或无生命物体;一个例外发生在一只生活在新地(the New Grounds)的蓝雪鹅(Blue Snow Gander)身上,它印记了自己的犬舍式鸟巢箱(81)。这些替代品必须提供给小鹅一些它所能回应的刺激。其中一项刺激是运动。洛伦茨和我曾做过一个实验以展示这一点,我们使用的是一只在箱内孵化的埃及鹅。我们将它放在一个关闭的盒子里,并带到一个空房间。我们都各自安静地坐在房间角落,然后将小埃及鹅放了出来,可是,它没有走向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无助地站在房间中央,惊恐地喊叫着。当一只坐垫被牵引着从房间穿过时,幼鹅会跟在它后面,但是当垫子停止移动时,幼鹅立刻抛弃了它。法布里修斯(Fabricius)(21)用刚孵化的凤头潜鸭(Tufted Duck)和一些其他物种进行了大量此类实验。他发现,运动和叫声都是父母提供的刺激。虽然运动各不相同,但是身体上的四肢部分相对于其他部分的运动,对幼鸟来说是必要的。运动对幼鸭极其重要,它会十分乐意追随一只挥舞的手,而对于一只静止的凤头潜鸭标本,它丝毫不予理会。可以产生印记的时间,大约是孵化以后的三十六小时以内,不过,若幼鸟在十八个小时的隔离后才与寄养父母接触,那么印记就无法完全成功。

诺布尔在丽鱼身上发现过一种相似的过程。宝石鱼(Hemichromis bimaculatus)父母会对幼鱼产生印记。如第三章所描述,通过替换鱼卵,诺布尔使一对没经验的丽鱼父母印记了另一个物种的幼鱼;这对丽鱼会因此被教坏,并在未来的繁殖中永不接受本物种的幼鱼。

印记并不会产生对个体的识别,对鹅和鸭来说,个体的识别是后来才慢慢学会的。丽鱼父母没办法认出自己的每一条幼鱼—考虑到每一窝有数百条幼鱼,这个要求显然太高了。

可以确定的是,印记应得到更细致的研究;找出刚孵化的幼鸟会对何种刺激作出反应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不仅如此,印记实际上有何种影响,以及为何许多案例里的印记都无法被遗忘或改变,这些问题同样有趣且值得研究。

对鹅印记人类的行为进行的研究,表明鹅的几种天生反应和后天学习会混合起来发生作用。比起野生的鹅对自己父母的跟随,印记了人类的小鹅跟随它们的人类父母时所保持的距离会远很多。这个距离取决于小鹅面对人类的角度。它们依据相同的角度与人或鹅保持距离,因为人比鹅要高得多,所以距离也会增加。当人类父母游泳时,露出水面的部分比鹅要低很多,相对地,小鹅会跟得很近。若是人类让头缓缓沉入水面,小鹅也会逐渐靠近,直至最终爬到人的头上。

洛伦茨的小鹅在能够飞行以后仍然与他保持着联系。尽管他并不能参与飞行,但他时不时会和小鹅们去周边的乡村旅行,彼此都会为对方的出现感到些许满足。它们有时会十分兴奋,并尽其所能飞奔到洛伦茨身边。洛伦茨偶然间发现,为什么鹅在接近他时没有野生鹅接近父母时那般兴奋。他曾在路上骑着自行车,并与飞翔的鹅保持同步。有一次,正当他抬头望向自己的鸟儿时,他不小心摔进了路边的草地。很快,小鹅兴奋地飞到他身边。从那以后,每当他快速奔跑然后展开双臂扑倒时,他总是能让自己的鹅兴奋起来,这个动作模仿了一只兴奋的鹅。对这种动作的反应必定是鹅天生具有的;即便对于它们印记的养父母,它们仍会期待这种释放器出现。

对父母形成条件反应的过程,不管是印记这种特殊形式,还是更一般的情况,都有另一个有趣的方面。若人工喂养一只幼年寒鸦,它便会对人类养父母产生依附。它会始终与人类相伴,并向他索要食物。当人养大的寒鸦开始飞行后,人的陪伴就不再能满足它了,它会与其他鸟儿一同活动,包括飞行。附近的野生寒鸦或乌鸦会成为它的飞行伙伴。当它达到性成熟时,不管与寒鸦在一起待过多久,它曾受到的教育会开始显露痕迹:它的求偶对象指向人。在交配季节后期,它的父母本能会觉醒,它会再一次选择幼年寒鸦,而不是人类的婴儿。因此,它的关注对象取决于何种本能被唤醒。一只在鸟类学界很有名的寒鸦,洛伦茨教授的“乔克(Jock)”,(57)曾将它的养父视作亲生父母,将冠鸦(Hooded Crows)视为社会觅食伙伴,将一个小女孩当作自己的丈夫,将一只小寒鸦当作自己的孩子。

这些产生于反常条件下的奇怪关系,揭露了一些使社会组织形成的过程。这些关系表明,动物们以一种十分特殊的方式看待身边的环境,尤其是自己物种的同类成员。它们不会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先学会“我的同类长这个样子”,然后让所有社会活动都指向自己的同类;实际情况是,它们的行为模式中的不同部分,会对同伴给出的不同刺激作出反应。因为同类的每一成员都确实会提供这些刺激,所以,要弄清那些复杂反应的本性显得十分困难,它们是如此变化多端;但是,在反常条件下,它们的面纱得以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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