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荀子学说:修身探讨及修养方法

荀子学说:修身探讨及修养方法

时间:2023-10-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荀子的《修身篇》与《不苟篇》,是他谈论人生的文章。所以我们在研究荀子修身论以前,要把这个观念记着。荀子认为修身第一个方法是求善去恶,或好善恶恶。换句话说,荀子认为修身第一的要务,是在为善。既将为善、守礼两层修身的先决问题解决了,那么就要讲到如何地修养。《修身篇》中的养心,是指修养身体说的。

荀子学说:修身探讨及修养方法

荀子的《修身篇》与《不苟篇》,是他谈论人生的文章。从“修身”与“不苟”这两个名词来说,我们已经知道荀子所主张的人生观,是求完全人格的实现的。因为“修身”就是锻炼人格,“不苟”就是端正行为,都是求完全人格实现的功夫。不过荀子求完全人格实现的总方法是隆礼,和孟子求完全人格实现的总方法是扩充仁义不同。隆礼是外制的,扩充仁义是内裁的。所以我们在研究荀子修身论以前,要把这个观念记着。

荀子认为修身第一个方法是求善去恶,或好善恶恶。换句话说,荀子认为修身第一的要务,是在为善。因为善和恶如同两种门一般,入了善门就可以说已经踏上了完全人格实现的道路;入了恶门,就可以说已经踏上了完全人格破坏的道路,所以入善门是完全人格实现的开始。到了至善,那就是完全人格已经全部实现了。所以《修身篇》开宗明义第一句说:

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菑然必以自恶也。

既入了善的门,向至善而去,那么,由善到至善的过程中,我们应当做些什么事呢?应当守礼,所以守礼,是人生唯一的大事。因为“礼”是一种规律,亦是一种制裁力。圣人制之以化性调欲的。因为人在向前进行的过程中,免不了的事是性动与欲求,所以我们应当守礼,用礼来养化我们的性,调度我们的欲,使我们容易达到完全人格实现的目的。《修身篇》:

扁善之度,以治气养生则后彭祖,以修身自名,则配尧、禹。宜于时通,利以处穷,礼信是也。凡用血气、志意、知虑,由礼则治通,不由礼则勃乱提僈;食饮、衣服、居处、动静,由礼则和节,不由礼则触陷生疾;容貌、态度、进退、趋行,由礼则雅,不由礼则夷固僻违,庸众而野。故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

既将为善、守礼两层修身的先决问题解决了,那么就要讲到如何地修养。关于这方面的功夫,可分两类:一为身体修养的;一为人格修养的。身体修养,就是治气养心。治气养心,只在使心气调节。人格修养的功夫可分四种:叫作“诚养心”“修意志”“厚德行”“明知虑”。

荀子拿调节做治气养心的方法,和老、庄的养生方法不同。老、庄是观心灭欲的。荀子是用礼调节心气,使心气永远保持一种和平的状态的。《修身篇》:

治气养心之术:血气刚强,则柔之以调和;知虑渐深,则一之以易良;勇胆猛戾,则辅之以道顺;齐给便利,则节之以动止;狭隘褊小,则廓之以广大;卑湿、重迟、贪利,则抗之以高志;庸众驽散,则刦之以师友;怠慢僄弃,则炤之以祸灾;愚款端悫,则合之以礼乐,通之以思索。凡治气养心之术,莫径由礼,莫要得师,莫神一好。夫是之谓治气养心之术也。

至于荀子所主张的人格修养的功夫,和孔子的修养方法大致相同。现在逐条引证于后:

一、诚养心

“养心”这个名词,两见于《修身篇》和《不苟篇》;但《修身篇》中的养心,和《不苟篇》中的养心的意义,不完全相同。《修身篇》中的养心,是指修养身体说的。《不苟篇》中的养心,是指修养人格说的。身体的心,要用调节的方法,使它保持平静的状态,不可使它失了常态,发生意外的变化,所以养心和治气可以联合起来说。因为气也属身体方面的,也应当保持一种中和的状态,方能顺应而不燥急,所以孔子尝说治气要“食不语,寝不言”。孟子也曾说,“无暴其气”,都是属于修养身体方面的话。至于人格的心,那是要用诚去修养的。所谓要诚,就是保持心的原有的大清明的状态,不使它被外物所蔽。一个人的心,如果能不为外物所蔽,那么所见皆明,就如同神灵一般了。所以他在《不苟篇》说:

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行。诚心守仁则形,形则神,神则能化矣;诚心行义则理,理则明,明则能变矣。变化代兴,谓之天德。天不言而人推高焉,地不言而人推厚焉,四时不言而百姓期焉。夫此有常,以至其诚者也。

二、修意志

意志是一种力,也可以说是一切行为的原动力。一切行为没有意志来推动,决不能完成,纵能完成了,也不能中礼义。所以我们应当修意志。所谓修意志,是要把我们的意志养成一种坚强不屈的气概。一个要求完全人格实现的人,尤其要有坚强的意志,才能克服一切,把这种伟大的工作完成,不然必定要中道而废的。荀子在《修身篇》说:

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内省而外物轻矣。传曰:“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此之谓矣。

三、厚德行

所谓德行就是一切对人对己的动作。一个人的完全人格,全靠这种动作表现出来。换句话说,这种动作,是可表现人的人格的。所以这种动作,如果是浇薄而不敦厚,那么实现完全人格,就失了根本条件。所以荀子主张厚德行。《不苟篇》说:

君子宽而不僈,廉而不刿,辩而不争,察而不激,寡立而不胜,坚强而不暴,柔从而不流,恭敬谨慎而容,夫是之谓至文。《诗》曰:“温温恭人,惟德之基。”此之谓矣。

四、明知虑

知虑是什么?就是理智。这种理智,本来可以知道一切的;但有时被外界物所蔽,不能知道什么,因此我们就会做出许多蠢动的事情出来。我们要免除这种蠢动的发生,只有明知虑。所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也”。《不苟篇》说:

君子位尊而志恭,心小而道大,所听视者近而所闻见者远。是何邪?则操术然也。故千人万人之情,一人之情是也;天地始者,今日是也;百王之道,后王是也。君子审后王之道而论于百王之前,若端拜而议。推礼义之统,分是非之分,总天下之要,治海内之众,若使一人,故操弥约而事弥大。五寸之矩,尽天下之方也。故君子不下室堂而海内之情举积此者,则操术然也。

这里所说的术,就是指明知虑说的。他的意思是说,君子所以能“位尊而志恭,心小而道大,所听视近而闻见者远”,都由于能明知虑的缘故,因为知虑明了,就如明镜一般,能照见万物,所以“位虽尊而志恭,心虽小而道大;所听视者虽近,而所闻见者远。”

以上是说修身的功夫。除了这些修身的功夫以外,还有处世的态度,荀子所主张处世的态度很多,现在概括地分述于后:(www.daowen.com)

一、立身是体要恭敬,心要忠信,术要礼义,情要爱人。《修身篇》说:

体恭敬而心忠信,术礼义而情爱人,横行天下,虽困四夷,人莫不贵……体倨固而心执诈,术顺墨而精杂污,横行天下,虽达四方,人莫不贱。

二、待人是要争劳苦,让饶乐,端悫而信,拘守而详。《修身篇》说:

劳苦之事则争先,饶乐之事则能让,端悫诚信,拘守而详,横行天下,虽困四夷,人莫不任……劳苦之事则偷儒转脱,饶乐之事则佞兑而不曲,辟违而不悫,程役而不录,横行天下,虽达四方,人莫不弃。

三、做事为学要勤而有恒,尊师而守礼。《修身篇》说:

故学曰:“迟彼止而待我,我行而就之,则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胡为乎其不可以同至也?”故步而不休,跛鳖千里。累土而不辍,丘山崇成。厌其源,开其渎,江河可竭。一进一退,一左一右,六骥不致。彼人之才性之相县也,岂若跛鳖之与六骥足哉?然而跛鳖致之,六骥不致,是无他故焉,或为之,或不为尔。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其为人也多暇日者,其出入不远矣。

这是说勤而有恒。

礼者,所以正身也;师者,所以正礼也。无礼何以正身?无师,吾安知礼之为是也?礼然而然,则是情安礼也;师云而云,则是知若师也。情安礼,知若师,则是圣人也。故非礼,是无法也;非师,是无师也。不是师法而好自用,譬之是犹以盲辨色,以聋辨声也,舍乱妄无为也。故学也者,礼法也。夫师,以身为正仪而贵自安者也。(同上)

这是说尊师守礼。

四、立行、立言、立名要合乎礼义。《不苟篇》说:

君子行不贵苟难,说不贵苟察,名不贵苟传,唯其当之为贵。故怀负石而赴河,是行之难为者也,而申徒狄能之;然而君子不贵者,非礼义之中也。山渊平,天地北,齐、秦袭,入乎耳,出乎口,钩有须,卵有毛,是说之难持者也,而惠施、邓析能之;然而君子不贵者,非礼义之中也。盗跖吟口,名声若日月,与舜、禹俱传而不息;然而君子不贵者,非礼义之中也。故曰:君子行不贵苟难,说不贵苟察,名不贵苟传,唯其当之为贵。《诗》曰:“物其有矣,唯其时矣。”此之谓也。

五、应对要以义应变,知当曲直。《不苟篇》说:

君子崇人之德,扬人之美,非谄谀也;正义直指,举人之过,非毁疵也;言己之光,拟于舜、禹,参于天地,非夸诞也。与时屈伸,柔从若蒲苇,非慑怯也;刚强猛毅,靡所不信,非骄暴也。以义应变,知当曲直故也。《诗》曰:“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此言君子能以义屈信变应故也。

六、非斗、人与人相打叫作斗、国与国相攻叫作战,都不是处世立国应有的行为。所以荀子对人就主张非斗,对国就主张非战。《荣辱篇》说:

斗者,忘其身者也,忘其亲者也,忘其君者也。行其少顷之怒而丧终身之躯,然且为之,是忘其身也;室家立残,亲戚不免乎刑戮,然且为之,是忘其亲也。君上之所恶也,刑法之所大禁也,然且为之,是忘其君也。忧忘其身,内忘其亲,上忘其君,是刑法之所不舍也,圣王之所不畜也。乳彘触虎,乳狗不远游,不忘其亲也。人也,忧忘其身,内忘其亲,上忘其君,则是人也而曾狗彘之不若也。凡斗者,必自以为是而以人为非也。己诫是也,人诚非也,则是己君子而人小人也,以君子与小人相贼害也。忧以忘其身,内以忘其亲,上以忘其君,岂不过甚矣哉!是人也,所谓“以狐父之戈镯牛矢”也。将以为智邪?则愚莫大焉。将以为利邪?则害莫大焉。将以为荣耶?则辱莫大焉。将以为安耶?则危莫大焉。人之有斗,何哉?我欲属之狂惑疾病邪,则不可,圣王又诛之。我欲属之鸟鼠禽兽邪,则不可,其形体又人,而好恶多同。人之有斗,何哉?我甚丑之!

上面已把荀子所主张的处世的态度叙述完了。现在再来叙述一段做这篇的结论。

荀子拿“君子”代表做修身功夫到了家的人,或完全人格已经实现的人。拿“小人”代表做修身工功未到家,或完全人格未实现的人。所以荀子在《不苟篇》当中,常常把君子与小人并举,同时称扬君子,而非薄小人。不过君子之所以能为君子,小人之所以不能为君子,而仅为小人,其中的缘故,荀子在《荣辱篇》里,说得很详细。荀子认为君子之所以能为君子,并不是天生而成的。小人之所以仅为小人,而不能为君子,也并不是天生而成的。天所赋予二者的材性知能,原来是相同的。所以一个做君子,一个做小人,那完全因为君子和小人所求的道不同,就是注错习俗不同。因为注错习俗不同,于是小人的心里认为君子天生来就是比自己好的,虽想为君子,也不敢为君子。《荣辱篇》说:

材性知能,君子小人一也。好荣恶辱,好利恶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若其所以求之之道则异矣。小人也者,疾为诞而欲人之信己也,疾为诈而欲人之亲己也,禽兽之行而欲人之善己也。虑之难知也,行之难安也,持之难立也,成则必不得其所好,必遇其所恶焉。故君子者,信矣,而亦欲人之信己也;忠矣,而亦欲人之亲己也;修正治辨矣,而亦欲人之善己也。虑之易知也,行之易安也,持之易立也。成则必得其所好,必不遇其所恶焉。是故穷则不隐,通则大明,身死而名弥白。小人莫不延颈举踵而愿曰:“知虑材性,固有以贤人矣。”夫不知其与己无以异也,则君子注错之当,而小人注错之过也。故孰察小人之知能,足以知其有余,可以为君子之所为也。譬之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君子安雅,是非知能材性然也,是注错习俗之节异也。

《荣辱篇》又说:

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目辨白黑美恶,耳辨音声清浊,口辨酸咸甘苦,鼻辨芬芳腥臊,骨体肤理辨寒暑疾养,是又人之所常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可以为尧、禹,可以为桀、跖,可以为工匠,可以为农贾,在执注错习俗之所积耳。

荀子这种理论,当然是从他的“性可塑”的根本观念来的。我们既明了他的根本观念,对于这种主张当然也不会做别的想念。不过荀子在《荣辱篇》里,反复地说君子与小人的材性知能没有什么差异,认为小人也可以为君子,这实在可以说是很明白人类心理的人。因为如果对小人明白地说出他没有希望做君子,那么他的心理上受了一种莫大的刺激,因此他本来可以做君子,反使他自暴自弃,终归不敢存一种做君子的希望,而甘居鄙卑。所以说小人有做君子的希望,或是说小人的材性知虑和君子一样,那么小人知道了,心理上得到一种鼓励,引起他向善的热心,或者因此使他成为一个君子也未可知。荀子能利用这点来教化人民,收效力是很大的。同时发扬孔子“主习”的微言的功劳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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