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3年举办的嘉德第33期拍卖会上,一件杨虎城将军写给国民党元老梁寒操的楷书墨迹,估价仅为8千至1.2万元,可是经过激烈的竞拍,最后竟以264.5万元成交。从中可见人们对这位爱国将领的景仰和爱戴。
杨虎城,1893年11月26日出生于陕西蒲城孙镇甘北村一户农民家里。幼名长久,被称为“久娃”,参加革命活动后,自己起名为忠祥,字虎城。史称杨虎城为“刀客”出身,据《陕西省志》记载:“刀客会是关中地区下层人民中特有的一种侠义组织。其成员通常携带一种临潼关山镇(关山镇今属阎良区)制造的‘关山刀子’,刀长约3尺,宽不到2寸,制形特别,极为锋利,故群众称之为刀客。刀客有反抗反动统治阶级的精神,也有抱打不平、拔刀相助的义气。辛亥革命以后,刀客逐渐销声匿迹。”
杨虎城幼时家境贫寒,仅读过两年私塾,便为人佣工。所以他取得的文化知识全靠后来自修得来。他写给梁寒操的这件书法作品仅14个字,内容为“千顷澄波黄叔度;一时文采阮元瑜”,但是却章法严谨,布局合理。作品落款为“廿四年冬书应均默先生弟杨虎城”,钤白文“杨虎城印”。
被拍卖的杨虎城墨迹
因陕、甘相邻,地域的邻近使得两省交往特别是高层的交往颇频繁,所以甘肃也留有杨虎城将军的一些墨迹。兰州历史文化研究者杨楠曾收藏有一帧杨虎城将军赠予俞方皋的相片。俞方皋(1893年—1981年),字九如,兰州沙井驿人,新中国成立前曾先后任国民军第十三军参谋长、国民党第二十一军团参谋长,参加了北伐战争。1931年,俞方皋任西安绥靖公署驻甘行署特派员。而杨虎城于1932年任西安绥靖公署主任,他们大概就是在此时产生交集。杨虎城将军送给俞方皋的这帧照片,与1993年发行的杨虎城将军100周年诞辰纪念邮票中的主图案颇为相似,均为杨虎城将军身穿戎装、气宇轩昂的立像。相片右侧有杨虎城楷书题写“九如吾兄惠存”,左侧落款“杨虎城敬赠”字样。
此外,杨虎城将军还给时任甘肃省参议会议长、著名的金石学家张维先生鸿雁往来,畅叙心绪,探讨时局。
杨虎城照片
1993年发行的《杨虎城诞生一百周纪念》邮票(www.daowen.com)
张维(1890年—1950年)又名张国钧,字维之,别号鸿汀,甘肃省临洮县人,清宣统己酉科(1909年)拔贡,授学部书记官。早年参加同盟会,历任甘肃通志馆副馆长、《甘肃通志稿》总纂、甘肃省参议会议长等。其中在1932年3月11日,杨虎城将军给张维写来一封信,内容如下:
鸿汀仁兄勋鉴:驿程修阻,晤教末由。企慕之忱,与时俱积辰维,鼎祺集祜,履繶延釐,引睇矞云,曷胜藻颂。斌丞回陕,藉悉磐才展布,硕望增隆,言念荩劳,至深钦佩。倭奴暴横,国步艰难,沪战延长,外交棘手,全会决策,仍定一面抵抗,一面交涉。际此一发危机,胥赖同心努力,共拯国难。比者行都在洛,西北地方益关重要。尚祈硕画规度,悉力筹维,以纾国难。虎城不敏,愿共勉之。兹因斌丞西上之便,特泐芜函,藉候兴居,顺颂勋绥。
弟杨虎城拜启 三月十一日
杨虎城将军信中提到的杜斌丞(1888年—1947年),原名丕功,字斌丞,陕西榆林米脂人。教育家和政治活动家,中国民主同盟早期领导人。20世纪30年代初,日寇侵占东北,觊觎中华,杨虎城将军为抗日救国,主张西北大联合,他委派杜斌丞以潼关行营高级参议的身份到甘肃各地考察联络,杜回陕后向杨虎城汇报了此次甘肃之行。杨得知张维在甘肃威望颇著,且致力于学术研究,所以称赞张维“硕望增隆,言念荩劳,至深钦佩”。另外,1932年震惊中外的“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因受日寇的威胁,南京国民政府在四届二中全会提出,临时迁都洛阳,将洛阳定为“行都”,所以杨虎城指出“比者行都在洛,西北地方益关重要”。正因西北地方益关重要,所以希望张维“硕画规度,悉力筹维,以纾国难”。从这封信可以看出,杨虎城将军完全是出于民族大义,为了国家的安危,并且希望“一发危机,胥赖同心努力”。
杨虎城将军的这封信函以行楷字体写就,通篇流畅通达,无任何涂改痕迹,在信的落款处钤有朱文“杨虎城印”。乍看此信,绝想不到其为“刀客”出身,因为这封信用词谦恭,摛翰振藻,且笔法严谨又不失生动气韵,锋棱婉转,进退裕如。杨虎城将军这一通两页的信札,左下侧有竖印的“西安绥靖公署”字样。如今这封珍贵的信函就珍藏在甘肃省图书馆。此外,杨虎城留在甘肃的墨迹还有一副楹联,那就是他为渭源的霸陵桥题写的:“鸟鼠溯灵源,雪浪云涛,东行汇泾渎黄河,函关紫气;陇秦资利涉,月环虹跨,西望是金城杨柳,玉塞葡萄。”从杨虎城将军留下的墨迹、楹联可以看出,其也可堪称“一代儒将”。
杨虎城致张维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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