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夫(1905年—1987年),名福善,字泽夫,晚号遣叟。甘肃省永登县红城镇进化村人,出身贫寒,父母早逝,靠兄嫂抚养。幼年读私塾四年,后因经济拮据无力供读,辍学在家务农。16岁投师于陇上著名学者、书法篆刻家胡宝耕先生门下学艺。从师十年,尽得胡老薪传。恩师逝世后自立门面,先后于兰州民众教育馆(原张掖路兰州晚报社旧址)、城隍庙挂牌治印维生。
20世纪30年代,李泽夫先生所刻秦汉篆印、北魏汉隶印中规入矩,精纯圆熟,通俗实用。40年代初,随着政、军、文化界人士的逐步增多和商业贸易活动的日渐繁荣,兰州地区社会文化中开始出现南北文化交汇的现象,人们对印章文化的需求已不满足于以往平实、古板的秦汉篆印,而转向对清新典雅、风流蕴藉印风的追求。李泽夫顺迎社会文化变革之形势,开始研究以钟鼎、甲骨文入印。他克服资料缺乏、文化低的困难,竭力探索三代鼎彝碑版文字之奥秘,虚心求教于专家学者。他白天工作,晚上在油灯下刻苦钻研金石资料。有时为查清几个篆字的来源,或刻出自己满意的钟鼎文印,竟彻夜不眠,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至东方既白也不知觉。他常用的一部《六书分类》,竟被翻阅得破旧不堪,其中甘苦真是难以想象。
经过数年艰苦磨炼,李泽夫先生所刻钟鼎文印章别开生面、清峻典雅、朴茂大方、雅俗共赏,为艺苑贤达、社会名流所推重,也为社会各界普遍认同。当时山西、陕西等省金融业人士以先生功力深厚、难以仿冒,对其钟鼎文印章尤为推重,大量用于财务印鉴。常常整批订货,少则一二十方,多则上百,门庭若市,“刻”不容缓。时任第八战区司令长官的朱绍良闻知先生篆刻技艺,特遣副官登门请李泽夫刻田黄印二方。印刻好后,李泽夫亲赴府邸面见朱绍良交印,朱对先生篆刻技艺极为赞赏,以重金谢之。
李泽夫墨迹
李泽夫篆刻(www.daowen.com)
李泽夫数十年如一日,苦心孤诣,积年累月,探求籀鼎秦汉之渊源,采撷皖浙诸贤之精蕴,植根于传统,集众家之长,融会贯通,遂形成其典雅清新、苍润秀逸、雅俗共赏的篆刻艺术风格。先生执刀如笔,切刀入石,字口既深且陡,锋芒毕现,金石味十足,极为生动传神。李泽夫治印态度极为严肃认真,先磨平印面,再设计印稿,然后反写到印面上,最后动刀。无论印石大小一律不用印床,左手握印,右手执刀,由浅入深,从容运刀。每一方印章都要反复修改,甚至磨平重刻,直到自己完全满意才交付顾客。其所刻印章印面非常平整,能在衬着玻璃的单层纸上拓出清晰的印蜕。观其作品还有两个特点,一是印底为芝麻粒状,二是边款很讲究,以黄米粒大小行书刻出,一丝不苟,看得出先生刻制全程澄心静虑,无丝毫浮躁苟且之意。得之者除欣赏印文精美外,对刻工的精、细、深、峻多有赞誉,把玩摩挲,爱不释手。20世纪60年代,陇上著名学者叶寓尘先生曾有评价云:“泽夫先生之篆刻铁笔生辉,独步当今陇原,朱文如春花舞风,白文犹寒山积雪。尤其秦汉铁线篆、浙派白文愈显儒雅蕴藉,鲜有与之比肩者,以‘印坛圣手’誉之当不为过。”确实道出了他篆刻的深厚功力和神采意蕴。
李泽夫一生治印数量在两万方以上,大者寸许,雄浑苍厚;小者只有筷头大小,清秀雅逸;无论大小务求认真、精粹,从不马虎应付了事。由于长年刻印,左手握印虎口处和右手拇指、无名指磨出厚茧,足以见证先生为篆刻艺术所付出的大量心血和艰辛劳动。“心血唯有同癖知”,当代国学大师文怀沙对先生篆刻技艺非常赞赏:“真没想到西北还有这样出色的篆刻家!”
李泽夫治印之余醉心翰墨,朝夕临池,孜孜不倦。他诸体皆擅,尤精行楷,早年力追羲、献、子昂圆通秀雅之神髓;晚年参以鲁公笔意,得其骨力。其书作苍劲朴茂、拙妍互见,惜其书名为印名所掩。
李泽夫一生清正谦和,淡泊名利,虚怀若谷,每逢学者方家造访则相与切磋文字、印学,互为砥砺,与魏振皆、叶寓尘、牟月秋、雪祁诸名流结为知交。先生一向奖掖后学,举荐、鼓励青年参加各项展览活动,自己却谦让少有参与其中,唯其《毛主席长征诗篆刻》八印(附边款)于20世纪60年代初参加省展,以后鲁迅诗句四方入编《甘肃省书法篆刻集》。先生耄耋之年仍日作蝇楷千字,操刀恢恢不辍,其恪勤精神足可风范后学,晚年所制《文天祥正气歌刻石》六十方印(附边款)为其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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