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祖先的记忆形式有许多种。事实上,他们的语言使用是以最基本的需求为中心构建的。
根据沃尔特·奥格的报道,荷马史诗最初是通过口头转述的。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沃尔夫(Friedrich August Wolf)的作品(1759年至1824年)使得这一观点在18世纪开始深入人心并得到广泛传播。1米尔曼·帕里(Milman Parry)曾经写过关于荷马史诗的诗歌韵格。奥格在描述米尔曼·帕里(Milman Parry)的这一类作品时,注意到由于人类的记忆受到限制,书写版本的语言和口述版本的语言的构建是不一样的(Ong 2002:20)。同时,奥格还观察到,我们能够在古代的文本中(例如《圣经》中)发现很多关于口语化的例子。当你读到后文中关于口语化的主要特征的研究的时候,值得思考的是,这些特殊的方法是如何帮助荷马来记忆较长诗歌的。(Ong 2002:21,37~45)
附加:这种手法是通过简单连词把连接结构给连接起来。例如,“和”(“and”)。如:“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创世记》1.1-2;Ong 2002:37)
聚合:对个人特性或地方突出特征使用多个描述符来强调的过程。例如,在传统的欧洲童话故事中,公主们拥有牛奶一样的白皮肤或柔顺的长发是非常常见的;而士兵通常是勇猛、高大、英俊的;橡树一般是坚固的。(Ong 2002:39)叠句的重复也被认为是聚合的一种形式,和附加双重体现。
冗余:在书面语中,如果我们思想不集中,可以用语言来更新我们的记忆。但是口语是稍纵即逝的。因此,奥格认为,冗余很有用:它通过重复之前的话使交流者能够在对话的时候集中注意力。相比之下:“稀疏的线性的或分析性的思想和言语是人为的创造,由写作技术构建起来。”(Ong,下文同是)从这个角度来讲,奥格指出,它们是和通常会有重复和多余累赘的话语相反的。在公开演讲中,在话语者不停说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需要不断地提醒自己下面要说什么。因此,“最好是重复说一些什么,如果可能的话,可以以一种艺术性的方式来重复,而不是在思考下一个观点的时候简单地停下来”。(Ong 2002:40~41)
直到18世纪,诗歌大都是口头艺术,我们在诗歌中发现了很多冗余的例子。因此,在托马斯·盖伊(Thomas Gray)的作品《墓畔哀歌》(Elegy Written in a Country Churchyard)中,昏暗的黄昏(“dusk”)曾被暗示过很多次:首先用“傍晚”(“parting day”)来指代,然后用“这个世界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来指代(“‘the world’descending into‘darkness’”),之后使用“闪耀微光的风景慢慢在视线中退去”(“glimmering landscape”which“fades...on the sight”)来指代。之后,在对夜晚的描述中,作者使用了“向月亮抱怨的忧郁的猫头鹰”(“moping owl”which“complain[s]”to“the moon”)。虽然诗的前几个诗节充满冗余,但是作者通过巧妙的设计,将一天中的不同部分结合在了一起,在读者的脑海中,描绘出了一个动态的画面。因此,当听者或读者没有可以回头重读的文本时,冗余是一个非常必要的手段。公众演讲者(如演员和政治家)了解冗余对扩大口头语的影响是有巨大帮助的。
辩论性:口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使用论证的或狂热的比喻。那些生活在早期的人往往比现代人更容易经历冲突,也更容易遭受到偶然的灾难,包括突然的、无法解释的疾病,物质匮乏,身体侵犯,暴政,自然灾害,等等。他们常常使用生动且暴力的语言来表达这些元素。而语言的交流内容——正如奥格提到的——多是对著名的杰出人物(比如,统治者或者军事英雄)的赞美和崇拜。虽然在高素质文化中,残留下来的原始口头修辞传统中,过分恭维的赞美被称为不诚实、浮夸、可笑的自命不凡,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种赞美也存在于高度分化的、激进的、口头的好与坏、善与恶、坏人和英雄的世界之中。(Ong 2002:45)
口语语言的其他特点也能够有助于读者或听众记忆,诸如头韵、尾韵和韵律。
即使是普通的日常口头话语也常常会表现出一个或多个上述特征。因此,我们能够推测出,一个所谓的起源于书面形式的文本,是否更有可能源于口语或听写。这可能是法律工作中的重要问题。
米尔曼·帕里(Milman Parry)对口语化的深刻见解是如何被影响的?他能够意识到,在很多情况下,作者在一首诗中对一个词作出选择,并不是考虑它的精准意义,而是它符合诗格。比如,荷马(Homer)的作品运用的是我们所知道的六部扬抑抑格。
“Dactyl”这个词来自希腊语的手指。在诗歌中,它包括一个长格和两个短格,六部格的意思是说有六个扬抑抑格。两个短格相当于一个长格。有时这两个短格会被一个长格所替代,这种情况叫作扬扬格。因此,尽管理论上说六部扬抑抑格比较死板,但它其实也很灵活。正是这种组合使得背诵者能够用一个图像或表示特征的词语来替代另一个,故事的每一个元素都可以用大量的替代词语来替换。正如奥格所举的以葡萄酒为主题的例子:“用来表示酒的荷马式词语韵律都不相同。同时,一个词语是否被使用并不是由它的准确意义决定的,而是由这个词出现的段落的押韵需要决定的。”
鉴于这些发现,《荷马史诗》是起源于口头语言,而不是书面语。人们为何会认为荷马是《荷马史诗》的作者这一问题仍然需要探讨。据安德鲁·本内特(Andrew Bennett)所引用,这个问题是由格雷戈里·纳吉(Gregory Nagy)(提出并)考虑的。根据纳吉所述,荷马只是在一系列狂想诗人之后,碰巧将这部史诗发展成了它的完整形式。后来的讲解者只是模仿者:我们可以想象得到,一首诗由一个演员到下一个演员不断改进的口头转述,从A到B到C等等。每个演出都建立在前一场演出的基础之上。在这个过程中的某一个时刻(比如说表演者M),这种发展结束了。这时,表演者尝试去将其稳定化,把它保持成现在看来似乎完整的文本,而不是继续发展或阐述这首歌。在这一时刻,表演者L开始被作为作者而进行神话化。不管是这首诗或歌的创始人,还是未来的表演者,都会被简单地认为是表演者L的创作的背诵者(rhapsodes)(Bennett 2005:34,引用在Nagy 1989,1996a,1996b,2003)。(www.daowen.com)
这个过程不仅给我们介绍了从口语到书面语的过渡(因为最终复述的作品将被写下来),同时也向我们展示了和作者身份密切相关的语言的另一方面,也就是体裁。我们将在讨论同一小说类型中的作品归因作者身份的问题时,(详细)探究这个问题。
练习1-1
读下面两个例子,描述他们如何体现书面文本中的“orality”,并对感兴趣的特征加以评论。
节录1-1总统奥巴马的就职演讲(2009年)
We will restore science to its rightful place and/wield technology's wonders to raise health care's quality/and lower its cost./We will harness the sun and the winds and the soil/to fuel our cars and run our factories.And we will transform our schools and colleges/and universities to meet the demands of a new age./All this we can do.All this we will do.
Our challenges may be new,the instruments with which we meet them may be new,but those values upon which our success depends,honesty and hard work,courage and fair play,tolerance and curiosity,loyalty and patriotismthese things are old.These things are true.
我们将重新将科学恢复到它应该所在的位置,并且使用科技的奇迹,来提高医疗保健的质量,并降低它的成本。我们将利用太阳、风和土壤来为我们的汽车提供动力,经营我们的工厂。同时,我们将转变我们的中学、学院和大学,以满足新时代的要求。所有这一切,我们都可以实现。所有这一切,我们都会做。
我们可能会面临新的挑战,我们可能会遇到新的工具,但是那些我们的成功所依赖的价值观——诚实和勤奋、勇气和公平比赛、宽容和好奇心、忠诚和爱国主义——都是已有的。这些都是事实。
节录1-2苏珊·史密斯(Susan Smith)的个人声明
When I left my home on Tuesday,October 25,I was very emotionally distraught.I didn't want to live anymore!I felt like things could never get any worse.When I left home,I was going to ride around a little while and then go to my mom's.As I rode and rode and rode,I felt even more anxiety coming upon me about not wanting to live.I felt I couldn't be a good mom anymore,but I didn't want my children to grow up without a mom.I felt I had to end our lives to protect us from any grief or harm.I had never felt so lonely and so sad in my entire life.
10月25日周二,当我离开家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情绪化,几近发狂。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我感觉事情再也不会变得更糟了。当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准备骑一会儿就去我妈妈的地方。骑着骑着,我不想活下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使我更加焦虑了。我感觉我再也不能成为一个好母亲,但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在成长中没有妈妈。我感觉我需要把我们的生命都结束掉,以防止以后可能的任何伤害或悲伤。在我整个人生中,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孤独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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