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做皇帝年仅四岁。同治帝去世,清廷权力圈就谁继统皇位有过一次讨论。有人提出,先择贤而立,再议是否继续垂帘听政。慈禧思虑片刻,说两宫不愿立年长者继位,咸丰帝长子夭亡,无第二子,宜立一年幼者,以能调教为好。慈禧一言定局。据此原则,选择了慈禧之外甥(其妹之子),醇亲王奕之子载湉过继咸丰为子,再以继子名义入承大统为嗣皇帝。咸丰去世已十多年,再有过继之事,纯属荒诞之举。无奈,慈禧说东,谁敢言西?
慈禧导演这场选储之戏,目的有二,以先帝咸丰之继子入统,可堵众臣之嘴;二是两宫能继续垂帘听政,裁决一切应办事宜。光绪继位虽在朝廷掀起过吏部主事吴可读服毒死谏的闹剧,基本上还是平稳的。
光绪帝正式进入人们的历史记忆,还是在慈禧归政后的光绪十四年。光绪大婚,并躬亲大政。留给人们深刻印象的是电影《清宫秘史》,康有为、梁启超的宣传,以及《字林西报》的新闻报道。但三者的历史记忆各不相同,甚至还有相互抵牾之处。
《清宫秘史》中的光绪不满做儿皇帝,身居深宫,常与爱妃珍妃感叹,心有不甘,却无勇气冲破伦理束缚,天颜戚戚,常有不悦,心境悲凉,郁郁哀怨。
康有为、梁启超的眼里,光绪已是一扫暮气,光亮鲜活,朝气蓬勃,是一代英明、伟大、果敢善断的圣上。
《字林西报》的报道却又是一个模样:光绪皇帝,从小就被育于深宫,被故意与外面隔绝,现下竟突然表现出他自己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是合适的统治者。他阅读翻译的外国书籍,集合一些年轻的改革家在自己的身边,并且颁布了一系列的改革命令。在媒体的笔下,光绪不再是悲悲切切、自怜自怨的情种,而是运筹帷幄、睿智过人、超然世俗的政治家。
显然,这些记忆均是经过不同彩色镜片过滤的影像而已。(www.daowen.com)
从小被豢养在深宫的光绪,铸成了懦弱的性格,习惯于对慈禧的唯命是从。甲午战争告败,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纷纷要求政治变革,破除旧例,改弦更张,以雪割地赔款之耻。民族存亡之忧患也激起年青光绪的热血亢奋。然而,不应忘却的是,光绪启用维新派康有为、梁启超,谋划维新变法,是得到慈禧默许的。用慈禧的话说,若能致大清富强,儿当自以为之,吾不会干涉。诸如,光绪搞新学的教育改革,铁路新政,发行昭信股票,开放民族企业,等等,在教育、金融、经济领域先行改旧制,也是得益于慈禧的认同。
晚清史家在《四朝佚闻·德宗》中有过真实记载:帝慑于积威,见太后辄战栗,虽亲政不敢自主,戊戌变法,亦事事请慈旨。太后……遂谕帝但无违祖制可自酌。帝稍稍得自行其志。慈禧划定的底线是“无违祖制”。稍有改变的,是光绪将事先请示,改为事后汇报,始终活在慈禧的影子之下。
当光绪被维新派推上战车,以激进的政治变革根除清王朝的制度习弊时,触动了贵族集团的根本利益,即刻遭到慈禧为首保守派的反制。戊戌变法以谭嗣同等人被斩,康、梁潜逃为标志宣告失败,时仅103天。改革又回到了原点。
百日维新的失败,带来的是政治秩序的失控和社会的恐慌。光绪为稳定政局,主动请求西太后再次训政,说有变化,就是干脆掀掉了“垂帘”。
光绪的犹豫和懦弱注定了变法的失败。他久居深宫,接纳西方民主思想过于对中国政治、社会现状的了解。他的变革勇气,较多是受维新派人士康、梁的鼓动。若对光绪作简单的评价,那就是:光绪缺乏改革家的人格魅力,终究摆脱不掉政治上的宿命。光绪二十四年起被囚禁瀛台,在屈辱与哀怨中终结余生。这也就是他悲剧命运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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