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识康熙,恐怕不少读者来自金庸的武侠小说及相关的影视作品。少年天子康熙与宠臣韦小宝,设计擒拿力大无穷的奸臣鳌拜。韦小宝狡诈,康熙冷静、随机应变。两个十多岁的顽童扳倒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这当然是金庸的戏说了。
民间流传过一个令人恐惧的传言。旗人入中原遭天谴报应,清宫传染起天花,此病无药可医。顺治帝就是得天花暴亡。康熙两岁得天花,被弃置宫外,幸得汉人婆婆的精心照料,得偏方而活了下来。大难不死且获终生免疫,赢得了皇室继统的唯一条件。这也是坊间的传闻而已。
康熙继承大统,确是祖母孝庄太后的决断。孝庄是个极具政治睿智的贤者。当年下嫁摄政王多尔衮,目的是要多尔衮扶助儿子福临(即顺治)承继帝位。孝庄遴选接班人的首要条件,是对政治大局的洞察能力,以及驾驭复杂政务的定力和谋略。在诸多皇孙中,唯有康熙聪明好学,勤奋研读四书五经,对治国之道颇有心得。正是如此天赋,才获得孝庄的青睐和顺治的认可。自康熙六年,少年天子十四岁亲政,到六十一年驾崩,嗣位长达五十六年,开创大清盛世,确实彰显了治国之雄才大略。
康熙治国之要诀,就是两个字:一诚,二和。诚者,取信于民,以诚为正道;和者,和而不同,不走极端,社会和谐。要做到这两点,须有宽广的政治胸怀,以民为本的人文情怀。康熙的一生实践了“诚和善治”的诺言。
康熙之文韬武略得益于对儒学的理解和应用;也善于在处置具体政务中体悟成败得失,且举一反三,考察利弊,总结经验。诸如,康熙从靳辅治理河患之曲折中体悟到应以重民生为固国之本;用人任贤,既要兼听,更要督责,不图政绩之虚名。这些体悟便来自中国儒学传统的哲理启迪。为此,康熙亲自主持经筵日讲,读讲儒学经典。这种类似高官读书会的讲学实践可谓是一个创举了。
以民为本,是鉴定官吏能否廉政、勤政,政府是否清明公正的试金石。康熙自然将清明吏治、惩治贪污列为政务之要。官吏腐败,政府焉能清明?百姓何以聊生?社会何以和谐?(www.daowen.com)
中国儒家是理想主义者,康熙亦然。树清官典型,训勉封疆大吏,问责内阁重臣,目的是要营造廉政的从善之风。可惜,晚年的立皇储之争,使朝廷陷于内乱,政务疏于监督而放任松弛。康熙无暇顾及廉能吏治,由此,冀希清官效应的廉政建设便成了虎头蛇尾的烂尾工程。康熙的晚年有心无力,只有发出无奈的叹息了。
康熙在统一台湾,抗击沙俄,平定噶尔丹之乱的内政外交上,均取得骄人成就。但影响力甚巨,至今还哺益华夏民族的,还是集典修史的文治兴邦之举。康熙将承传中华民族文化遗产列为安邦兴国之要务,选聘鸿儒,编修《明史》,编纂《古今图书集成》,为中华文化史搜集文化珍籍。这才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功绩。康熙集典修史的文治,尊重知识士人,倡导学术公正,求同存异,善于融合多元文化观念,更是营造了文治兴邦的文化语境。若说史无前例,康熙是当之无愧。
康熙的文韬武略可圈可点,但在立皇储一事上却留下了一生最大的败笔。出于对皇后赫舍里氏的深情,以及对赫舍里氏在南巡途中病逝的内疚,将钟爱之情倾注于二皇子胤礽身上。无论是幼时的帝王教育,还是对胤礽狂妄自大、任性的迁就,都灌注着一个父亲的至爱。选择接班人的理性和政治智慧却被亲情的短视所遮蔽。胤礽的结党营私,搞乱了朝纲,挑起了众皇子的内斗,分裂了朝臣。立皇储的吊诡摧残着一个临近暮年的康熙。最终,康熙把挽救大清王朝的最后希望寄托在密诏上,让历史作出判断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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