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小木”细分为“细木”和“雕花”匠作,刀具向专用方向改进细化,技艺进步迅速,逐步形成相对固定规范的工艺体例,成为工艺木雕,形成了传统意义上的“雕花体”。雕花体从古老体进化提升而来,由粗到细,由简到繁。清嘉庆、道光年间进入艺术高峰,现存东阳以及周边地区明清古建筑中艺术水平最高的,大多数这一时期建造的,如东阳的马上桥花厅、白坦福舆坦和务本坦、厦程里慎德堂、下石塘德润堂,义乌黄山八面厅等。
技艺体例特征
在构图方式上,雕花体开始讲究动物、人物和场景之间的常规比例,注重疏密对比,有了前后简单的大层次划分。浅浮雕、深浮雕、镂空雕、半圆雕、透空雕、贴片雕等技法逐步应用到建筑雕饰上。人物形象刻画重视神韵而不太讲究结构比例的准确性,头大体肥而腿短,形象饱满厚实,脸部圆润丰腴。清中期嘉庆、道光年间的人物头部前倾,脸部圆润,仕女的脸像半个椭圆形球体,收胸,挺肚,短腿。用刀简洁利落,五官刻画擅用精准的短线条,衣折裙摆多用简练准确的斜切粗线条,肢体语言夸张动感,神韵皆备。配景雕刻块状分布,简单明了。(图9.3 明嘉靖三十年《门神·尉迟恭》雕花体牛腿)
图9.3 明嘉靖三十年(1552)《门神·尉迟恭》雕花体牛腿
艺术风格特征:质朴厚重,传神大气。具体表现在:
一是意象。当时的艺人文化水平低,题材和人物形象多出自民间口头文学(如说书,即东阳方言的“讲大话”、道情等)和农村戏曲舞台(兰溪艺人因此称根据舞台形象刻画的作品为“台工体”),不太讲究图像细节、故事情节的准确性,由此决定了其“意象”传神的艺术特征。五官神态刻画、肢体语言、装束道具成为人物个性刻画的三大标志。比如关公,长脸、眯眼、长须、青龙偃月刀是其图腾标配。
雕花体的“意象”性,同时体现在形象刻画、故事情节的随意性。同样的三国故事,来自说书的和来自舞台剧的形象刻画就不一样,来自舞台剧的,照搬插翎雉、背令箭、扛帅旗、带乌纱帽等舞台道具。而来自说书的,大体上按照《三国演义》书中所写的描绘。金君成雕刻的王坎头世美堂雀替上大多为三国故事,编剧造型相对随意,人物场景多有和《三国演义》描写不符的。如:《关爷看兵书》门背后偷窥的不是胡班,而是嫂夫人,将曹操“欲乱其君臣之礼,使关公与二嫂共处一室。关公乃秉烛立于户外,自夜达旦,毫无倦色”和过五关时王植部将“胡班潜至厅前,见关公左手绰髯,于灯下凭几看书”这两件事凑到一起。鲁肃等人带的是明代的乌纱帽,来自农村“草根班”的舞台形象。(www.daowen.com)
二是擅长神韵刻画。特别是人物五官,寥寥数刀,嬉笑怒骂神韵毕现。肢体语言丰富,用刀精准,擅用斜切粗线条,以线立骨,饱满厚实,豪迈奔放。(图9.4 清中期雕花体雀替)
三是通过图像线条的夸张变形处理,具有较强的装饰性风味。
四是构图丰满,小块留地。半圆雕牛腿大多不留地,散点透视构图,层次较少,大多为前后两个大层次。清中期以后,东阳木雕继续往精雕细刻方向发展,清末民初进入了“无木不雕”繁复期。代表作如史家庄花厅、义乌石明堂花厅。
雕花体是一个动态概念,东阳木雕一直在由简到繁、有粗到细、由意象到具象的发展升华之中。以人物头和身高的比例而言,明末清初人物在1:5左右,清中期为1:5或1:6,清晚期拉伸到1:6或1:7,清末民国时期,受画工体的影响,已经定位在1:7标准比例,仕女甚至更长。
雕花体以建筑、“十里红”家具雕饰为基本技艺舞台。
图9.4 清中期《十二月花神》雕花体雀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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