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西游记》诞生之后,唐僧取经的故事不再是刻印在史书上的、生硬抽象的、不为劳苦大众所认知的历史记载了。多少文人试图从《大唐西域记》中得到《西游记》作者著书的灵感,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大唐西域记》,简称《西域记》,为唐代著名高僧唐玄奘口述、门人辩机奉唐太宗之敕令笔受编集而成。《西域记》共十二卷,成书于唐贞观二十年(646年),为玄奘游历印度、西域旅途19年间之游历见闻录。可以说《西域记》表述的是西域比较真实的山川形胜、风土人情和历史事件。明清时期完整展现在读者面前的百回本唐僧取经故事《西游记》的作者,他或多或少要参考《西域记》中的地理、历史知识,笔者也是本着这样的心态翻阅了《西域记》,结果发现《西域记》与《西游记》相差甚远,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就在失望乃至于要放弃之际,《西域记》开篇提到的“四大部洲”引起了笔者的注意。
《西游记》近乎照搬了《西域记》中的关于“四大部洲”的论述。至少《西域记》中对名山大川的描述能给神话《西游记》作者提供一个地理参考点吧?《西游记》作者在虚构一系列西游故事的时候、当作者的思绪在古今历史长河乃至天地之间天马行空般飞翔的时候、作者花费如此巨大的心血来完成这部巨著,最终作者也得找到并定位自己的心灵归宿吧!尽管在作品中描述的故事再虚无缥缈、再荒诞无稽,但在作者的内心绝对有一本清晰的“账本”……
因而,《西游记》开篇所表明的西游故事发生地,在笔者看来并非完全是虚构的。《西游记》开篇写道:“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这部书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在这段话中,“四大部洲”由《西域记》而来,我们暂且相信《西游记》要描述的是“大海东部的故事”。唐僧是西游的,但《西游记》作者却要描述大海东部的故事。如果搞清了《西域记》中“四大部洲”的中心坐标,也就知道了《西游记》要单表的“东胜神洲”是什么地方了。
浏览各家各派对唐玄奘笔下的“四大部洲”作出的不同的诠释,中国佛教认为“四大部洲”[6]的中心坐标在“须弥山”,并声称“须弥山”是极高的、坐落在三千个宇宙中心的神山,它不属于地球,而地球也只是处在“南赡部洲”当中。看来所谓的“须弥山”也只成了百家学者口中的虚构而已。
笔者是理科生,不太相信唐玄奘会虚构出来个“四大部洲”,也不会用印度佛经来描述一方地理地貌。
如果唐玄奘真的用了佛经译文来描述高昌之东的风土人情,他也许是有不可言明的苦衷吧?但笔者仍然关注这“四大部洲”的中心点坐标在哪里。当然,不同的文化派别会拟定出不同的中心坐标,而《大唐西域记》中,唐玄奘个人意识中对大千世界中心坐标的认定直接会影响到《西游记》作者对“世界”的认知和定位。因此,揣测、甄别唐玄奘本人对四大部洲中心坐标的定位显得尤为重要。在此笔者将对唐僧离开长安之后的一段经历进行推测,并用《西域记》开篇所记的内容进行印证。如果能找到《西游记》故事发生的地理位置,那么破译《西游记》中隐藏的秘密便不再困难了。
唐玄奘于公元628年离开长安西去求经。就在这一年,盘踞(今)青海地区的吐谷浑还在和党项人在一起袭扰岷州、兰州等地,尽管中原史书记载此次战役以吐谷浑兵败、归顺大唐而告终。但笔者需要做个简短说明,这次战事仅仅是一次局部的摩擦,唐史中也记载是“周期性袭扰”之一。由此可以推断是吐谷浑国中临近大唐边境的部落在进行武装收取“年租”而遇到了唐军的反击。吐谷浑国占地东西三千里,南北一千里。四川北部、甘肃南部、青海大部、新疆南部皆为吐谷浑领地。国中政体是按部落联盟方式经营,除了吐谷浑内部要划分很多部落之外,周边的很多王国和吐谷浑也是联盟关系。比如突厥、苏毗、回纥、党项等。他们的地域划分不会太清晰,甚至在某一个村落中会同时出现几个不同部落的城堡。其中苏毗王国也是吐谷浑王国的一部分,其领地从青海西部延伸到了西藏的北部。在公元663年之前,苏毗王(素和贵)是吐谷浑国的大臣,后来素和贵联合吐蕃大臣禄东赞建立了吐蕃属国——新的吐谷浑王国。
近几年学者们的史学研究表明,吐谷浑人也是丝绸之路运输大军中的中坚力量,连接中西方商道的诸多关隘诸如于阗、龟兹、焉耆等都有吐谷浑人在把守。唐僧西行在路途中就花费了数年的时间,尽管吐谷浑此时还与大唐是敌对关系,但对一介僧人唐僧而言,他会一路躲避吐谷浑人吗?何况吐谷浑人和丝绸之路上的所有其他民族一样,都是“佛”的追随者。
苏毗王国领地夹在吐谷浑与突厥之间,苏毗王国应该不会与大唐发生直接的冲突,唐僧在其游记中可以忌惮提及“吐谷浑”三个字,因为吐谷浑在唐玄奘完成《西域记》之后还是大唐的敌国。但他完全可以用苏毗王国的番号表示吐谷浑王国的,因为苏毗王国与吐谷浑王国在唐僧出行至返回的时段里是一体的。“苏毗”一词是藏语中“素和人”一词的音译,也常译为“孙波”“松布”等词。在今天的土族语言中,“素和”的准确发音应该是“索诃”。唐玄奘在《西域记》中再三纠正传统发音的不准确,笔者也由此相信唐僧的记载是严谨的、可信的。
唐玄奘在《西域记》开篇记道:
然则索诃世界(旧曰娑婆世界,又曰娑诃世界,皆讹也),三千大千国土,为一佛之化摄也。今一日月所照临四天下者,据三千大千世界之中,诸佛世尊,皆此垂化,现生现灭,导圣导凡。[7]
这段文字可译为:然而,我离开大唐国界进入了索诃人的国度之后,发现这个国家东西有三千里疆域。他们举国上下都信奉佛教,具备统一的国家建制。这三千里国土中的东南西北各处都有诸佛世尊在教化着民众,事佛之人生生不息,为上到圣人、下到凡人指导着修行的方略。
苏迷卢山(唐言妙高山。旧曰须弥,又曰须弥娄,皆讹略也)。四宝合成,在大海中,据金轮上,日月之所照回,诸天之所游舍。七山七海,环峙环列。山间海水,具八功德。七金山外,乃碱海也。海中可居者,大略有四洲焉。[8]
索诃王国中名为(青)“海”的这片国土上,有一座名山叫作“苏迷卢山”,它巍峨挺拔在这片高原黄土地(轮:藏语土地)之上。每当日月照临,其景色璀璨秀丽,真似用金、银、琉璃和颇胝等四宝合成的一样,当年黄帝、周穆王、隋炀帝等天子曾在这里居住和巡游。这也是吐谷浑七部落联盟的中心,七个部落的居住地都是黄土山,山与山整齐地排列,山间小溪环绕,这种山隔水、水环山、山和水环环相扣,可谓是七山七海环峙环列。围绕在座座青山之间的绿水具备澄清、清冷、甘美、轻软、润泽、安和、除饥渴、长养诸根等八功德。从东往西翻越七座黄土山之后就到了碱海(盐湖)。海岸四周可供人们居住的地方大概可分为四洲。
东毗提诃洲(旧曰弗婆提,又曰弗于逮,讹也)。南赡部洲(旧曰阎浮提洲,又曰剡浮洲,讹也)。西瞿陀尼洲(旧曰瞿耶尼,又曰的伽尼,讹也)。北拘卢洲(旧曰郁单越,又曰鸠楼,讹也)。金轮王乃化被四天下,银轮王则政隔北拘卢,铜轮王除北拘卢及西瞿陀尼,铁轮王则唯赡部洲。夫轮王者,将即大位,随福所感,有大轮宝浮空来应。感有金银铜铁之异,境乃四三二一之差,因其先瑞,即以为号。则赡部洲之中地者,阿那婆答多池也(唐言无热恼。旧曰阿耨达池,讹也)。在香山之南,大雪山之北,周八百里矣。金、银、琉璃、颇胝饰其岸焉。金沙弥漫,清波皎镜。八地菩萨以愿力故,化为龙王,于中潜宅,出清冷水,给赡部洲。是以池东面银牛口,流出殑(巨胜反)伽河(旧曰恒河,又曰恒伽,讹也)。绕池一匝,入东南海;池南面金象口,流出信度河(旧曰辛头河,讹也)。绕池一匝,入西南海;池西面琉璃马口,流出缚刍河(旧曰博叉河,讹也)。绕池一匝,入西北海;池北面颇胝师子口,流出徙多河(旧曰私陀河,讹也)。绕池一匝,入东北海。或曰潜流地下出积石山,即徙多河之流,为中国之河源云。[9]
当地人称海东洲为毗提诃洲、称海南洲为赡部洲、称海西洲为瞿陀尼洲、称海北洲为拘卢洲。金轮王(即吐谷浑王阿柴。在羌语中“柴”就是“金”,“轮”就是“土地”,也是“大千世界”。轮王就是隆官,唐代青藏地区的官职名。)就是四天下的统领者;银轮王除了北拘卢洲,统领其余三洲;铜轮王除了北拘卢和西瞿陀尼外,统领其余二洲;铁轮王则只统领瞻部洲。所谓轮王,就是即将要登上汗位的小王。随着他们的福德的感召,就有大轮宝座应运而生,小王当中能登上大轮宝座者,也是应了上天神佛的安排。轮王们的福德因有金、银、铜、铁的不同,统领的境地就有四、三、二、一的差异。因为它们的本质祥瑞,就以此为王号了。
在瞻部洲的中心有一名叫“阿那婆答多”的池子,大唐语言则称为“无热恼池”,过去也叫“阿耨达池”,这是错的。该池在大雪山的北部、香山的南面,周长八百里(这里指青海湖)。池边岸上风景秀丽,犹如用金、银、琉璃、颇胝(水晶)装饰过一般;池边黄色细砂像颗颗金粒弥漫在水池周围;池中之水,清波皎洁如同明镜。
四面八方的修行者应菩萨虔诚志愿之力的感召,接受各轮王的资助背着沉重行囊择隆冬季节跨过百里冰桥来到池水中央的陆地上修行,终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为的是祈祷南赡部洲风调雨顺。
因此,池的东面银牛口流出殑伽河(旧曰恒河),其长足能绕池一周,从东南角流入海中;池的南面金象口流出信度河,其长足以绕池一周,从西南角流入海中;池的西面琉璃马口流出缚刍河,其长能绕池一周,从西北角流入海中;池的北面颇胝师子口流出徙多河,其长能绕池一周,从东北角流入海中。
生活在海边多日,只见大河之水奔流不息注入池中,但不见池中水位的升高,对此等怪事也有很多人传言,说海中之水潜流地下,从积石山奔流而出,也就是成了徙多河的支流,成为黄河的河源。
时无轮王应运,赡部洲地有四主焉。南象主则暑湿宜象,西宝主乃临海盈宝,北马主寒劲宜马,东人主和畅多人。故象主之国,躁烈笃学,特闲异术,服则横巾右袒,首则中髻四垂,族类邑居,室宇重阁。宝主之乡,无礼义,重财贿,短制左衽,断发长髭,有城郭之居,务殖货之利。马主之俗,天资犷暴,情忍杀戮,毳帐穹庐,鸟居逐牧。人主之地,风俗机惠,仁义照明,冠带右衽,车服有序,安土重迁,务资有类。三主之俗,东方为上。其居室则东辟其户,旦日则东向以拜。人主之地,南面为尊。方俗殊风,斯其大概。至于君臣上下之礼,宪章文轨之仪,人主之地无以加也。清心释累之训,出离生死之教,象主之国其理优矣。斯皆著之经诰,问诸土俗,博关今古,详考见闻。然则佛兴西方,法流东国,通译音讹,方言语谬,音讹则义失,语谬则理乖。故曰“必也正名乎”,贵无乖谬矣。[10]
在还没有推选轮王盟主之前,南赡部洲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的风土人情大不相同。若按各自特征大概归类,真像是瞻部洲由四大天子主宰着一样。暂且认为南方的主宰者为象主、西方为宝主、北方为马主、东方为人主。那么南方则炎热潮湿、水草丰美适宜大象一样的大型动物生长(牦牛);西方由于滨海而多珍宝,北方寒风劲烈适宜于马的畜牧,东方乃谐和欢畅而人口众多。因此,象主的国家,人们性情躁烈但专心学问,尤其熟习异术(苯教),服饰是披着巾布的,露出右臂,头发就在顶中扎一个髻,其余四面披下,聚族住在村邑,房屋建筑乃为楼阁。宝主的乡土,人们无礼义,重财贿,穿短装前襟向左,剪发蓄胡须,住在城郭,从事贩卖货物获利。马主的风俗,人们天性犷悍粗暴,残忍好杀戮,住在毳帐穹庐中,鸟居似地游牧。人主的地方,风俗灵巧聪明,仁义明白昭著,装饰有冠带,衣襟向右,车辆服饰均有等级次序,安于本土不轻易迁移,有专门致力于财货的。三主的习俗,以东方为上,他们的住屋门户向东开,黎明就向东方拜揖。人主的地方,以南面为尊贵。各个地方的生活习俗和特殊的风尚,以上是其大概。至于君臣上下的礼节,典章制度的仪式,再也没有比人主之地更美好的了。至于心源清净从而摒弃一切欲望烦恼的训导,出离生死达到不生不灭涅槃境界的教诲,象主之国的这方面的理论学说最为优越。这些都著录于经诰,闻见于各地的风俗习惯之中。广博地关联今古,详尽地考核见闻,然而佛教兴于西方,佛法流传到东国,翻译的声音既有失误,各地的方言又多讹谬,语音错误了于是语义就不对了,语言谬误了于是道理就乖违了。所以孔子说:“必也正名乎!”贵在没有错误啊!(www.daowen.com)
夫人有刚柔异性,言音不同,斯则系风土之气,亦习俗之致也。若其山川物产之异,风俗性类之差,则人主之地,国史详焉。马主之俗,宝主之乡,史诰备载,可略言矣。至于象主之国,前古未详,或书地多暑湿,或载俗好仁慈,颇存方志,莫能详举。岂道有行藏之致,固世有推移之运矣。是知候律以归化,饮泽而来宾,越重险而疑玉门,贡方奇而拜绛阙者,盖难得而言焉。由是之故,访道远游,请益之隙,存记风土。黑岭已来,莫非胡俗。虽戎人同贯,而族类群分,画界封疆,大率土著。建城郭,务殖田畜,性重财贿,俗轻仁义。嫁娶无礼,尊卑无次,妇言是用,男位居下。死则焚骸,丧期无数。剺面截耳,断发裂裳,屠杀群畜,祀祭幽魂。吉乃素服,凶则皂衣。同风类俗,略举条贯。异政殊制,随地别叙。印度风俗,语在后记。[11]
哎!人们的性情有刚柔的差异,说话就有发音的不同,这也代表了风土的气质和习俗的特点。至于山川物产的不同,风俗性情的差异,则人主地方的国史已有了详尽的记载。马主地方的习俗,宝主地方的乡土,史书上有详细记载,可以从略。至于象主的国家,古代没有详细的记载,有的说土地大多炎热潮湿,有的记载风俗崇尚仁慈,有些载于方志,但都没有详细的说明。难道说由于“君子之道有行藏”的缘故,还是世间有固有的气运而不可推移的原因?由此可知,要使他们等待时机以归化,享受到仁泽而来宾服,越过重重险阻而叩玉门关,进贡奇物而献拜于朝廷,实在是难得而言啊。由于这个缘故,我访道远游,在请教求益的空隙,把当地风土记载下来。自黑岭以来,都是胡人的习俗,“戎”人虽然同籍,而族类群分,各自划界封疆自立,统率当地土著民族,建筑城郭,从事农业或畜牧,习俗看重财物而轻视仁义,嫁娶没有礼制,尊卑没有次序,听从妇人的话,男人的地位低下,死了焚毁尸骸,丧期没有时间,不修颜面,摘下耳饰,剪下头发,穿破旧衣裳。屠宰成群牲畜,祭祀幽灵,遇到吉事便穿着白色素服,碰到凶事便穿着黑色衣服,相同的风气和类似的习俗,概略地列举出来,不同的政体与特殊的制度,随地另外叙述。印度的风尚习俗,则记述在后面。
以上译文纯粹是笔者的推测,不代表法师的意图。但根据现代地理知识和史料记载不难破译《大唐西域记》开篇的一段文字所要反映的地域就是古代吐谷浑王国境内的概况,国土涉及四川北部、甘肃南部的部分地区,青海及新疆的部分地区。《周书·吐谷浑列传》载:吐谷浑疆域“东西三千里,南北千余里”[12]。多少年以来,学界普遍认为唐玄奘的《西域记》与青海省无关,并公认唐玄奘在《西域记》中记述的内容从新疆的焉耆开始。这些观点的产生源自人们没有看懂《西域记》开篇的这一段文字。的确,唐玄奘的这一小段文字很是玄乎。他既然写了,目的是为了让人看得懂,但他的表述风格与后面的内容相比则是躲躲闪闪、飘忽不定。比如:“三千大千国土”,让后人理解为“三千个大千世界”“三千个宇宙”等。这等故弄玄虚的表述手法可不是唐玄奘法师的写作风格,他明摆着不让人看懂其中的玄妙之处。假设法师本人要是用口头语言讲述一遍这段文字的真实内容,然后再看这段文字也就挑不出任何毛病了,古人写作向来是惜墨如金。
《大唐西域记》是法师奉诏而作的,唐朝皇帝李世民想要了解西域实况急迫颁诏。皇帝对西域的关心是国家政治和军事方面的需要,他等不得法师用几年的时间来创作一本《大唐西域记》再奏报与他。当时唐朝的“近忧”是邻居吐谷浑,突厥只是“远虑”,就在法师西行六年之际,李世民委任李靖大战吐谷浑初战告捷。当法师西域归来,唐太宗最为看重的是法师对吐谷浑王国的第一手资料而非一堆亟待翻译的佛学经卷。也就是说,法师回到长安后向唐太宗汇报吐谷浑境内的实况是第一个要完成的任务。让塞外诸国叩响玉门关归顺大唐,这也是法师的心愿。向唐太宗奏报敌国军情与修著《大唐西域记》完全是两种不同性质的作为,作为一名享誉海内外的顶级大法师,他自然会处理好这里的关系。事实证明,法师处理得滴水不漏:既将吐谷浑境内的实况如实反映,又巧妙掩饰,避免了后人对一代名师的误解……
今人能直言唐玄奘身上瑕疵者莫过于季羡林大师,季先生曾言道:“一方面,他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有道的高僧。另一方面,他又周旋于皇帝大臣之间,歌功颂德,有时难免有点庸俗。”[13]
唐玄奘虽然是高僧,但依然是肉体凡身。特别时段、特殊情况下完全免俗,这对唐僧来讲,这要求也未免太苛刻了一些。
《西域记》开篇讲的是青海。这是高僧唐玄奘在千年前预备给青海人民的一份厚重的礼物。“四大部洲”的中心坐标在青海湖,“须弥山”亦在青海东部的湟北地区。这正应了东晋王嘉在他的《拾遗录》中说过的一句话:“西方人认为昆仑山就是须弥山!”王嘉是陇西人,在他笔下的“西方人”应该是吐谷浑人。
唐僧西去求经,而《西游记》却要单表“东胜神州”的故事?这就对了,《西游记》里面的故事是讲给中国人听的,自然是中国人老祖宗们的故事。
[1]胡适.中国章回小说考证[M].复印本.上海:上海书店据实业印书馆,1942:366.
[2]鲁迅.鲁迅全集:第四卷[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167.
[3]明代洪武年间,有大批汉人从南京被发配到青海,此说在民间流传颇广。关于内地平民大批涌入河湟地区,可参阅芊一之《青海汉族的来源、变化和发展》(下),《青海民族研究》1996年第3期。
[4]李时人,蔡镜浩.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7:2-3.
[5]妙音大使.佛教源于印度,东汉永平十年(67年)传入中国[EB/OL].[2010-01-19].http://blog.sina.com/cn/s/blog 5e3d555b0100gh3q.html.
[6]四大部洲[EB/OL].(2013-06-23)[2017-10-19].https://baike.so.com/doc/6576 804-6790568.html.
[7]玄奘,辩机.大唐西域记校注[M].季羡林,等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85:34-35.
[8]玄奘,辩机.大唐西域记校注[M].季羡林,等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85:35.
[9]玄奘,辩机.大唐西域记校注[M].季羡林,等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85:35-39.
[10]玄奘,辩机.大唐西域记校注[M].季羡林,等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85:42-43.
[11]玄奘,辩机.大唐西域记校注[M].季羡林,等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85:45.
[12]周书:卷五十列传第四十二:异域(下) 吐谷浑[M].上海:汉语大辞典出版社,2004:650.
[13]马家辉.玄奘的故事[N].广州日报,2013-06-24(AI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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